【事件:齊國之亂豈在燕趙?】

 

老弟受訓後倒不常在家中遇上他,放假比一般部隊還早在前一晚么八便放,小安回家後聽老媽說老弟忙著去找同學或高雄的同袍,一聽也知是避著小安,還跑去找ㄚ達小果?這白痴!還跑敵營透露老哥個性和作風讓人知道弱點不成?老哥在這連上弱點只有你一個啦!之前可是全沒法讓人篏制住,那些『橫面ㄟ』和一堆老鳥,甚至『營普ㄟ』的『耙子』都對我沒輒了,沒事調你進來讓我畏首畏尾的還不聽我的話,真想『巴』下去!放假怕被唸躲我就算了,還跑到那些沒真材實學卻意欲奪我參一職務的人那裡去取暖?真是活膩了嗎?既然如此,兄弟在連上不同陣線,日後我也不必看這情面,一切決策以上級規定及人事法規為準,豈容你再用兄弟情身份插嘴,更別提來文書房為誰開脫或獻策,在小安這營參一兼連參一身份下,一視同仁便沒你這菜鳥可置喙之餘地!!連小中都說小安這樣做太絕情,絕情?誰不顧兄弟大義在前的,就沒資格說我秉公辦理是絕情了,自此小安在連上成了眾人眼中『六親不認』又冷血的人。

 

老弟比想像中結訓的日期還快約三週被叫回連上歸建,他一臉訝異問連長:「還有三週未受完訓可是領不到證書哩!那怎麼辦?」連長的回答讓眾人笑了:「反正也沒缺讓你升,送充電士官訓主要是學個怎樣充電,這麼簡單的事再笨的人不用半天就會了,難道你受兩個月的訓還沒學會?還是你沒混夠?連長我可是特地看你哥面子才讓你去的耶!」老弟倒無言以對,眾人自是笑個不停,小安也冷笑在底下嘀咕:「白痴!你去受訓也是憑我才有的特權,那可是洞七梯小鋒求之不得的事,這簡直是比人菜還搶人家爽缺得罪人還不知?就說全營屬你最單純最無知還不信!標準的給人賣了還替人數鈔票的笨蛋,二月底受訓中途還特意請假回連上,就為了替么三梯的小佑說情,說服我讓他接連文書。」唉!一再讓小安搖頭的老弟,連小中也邊搖頭邊笑說一向精明的小安怎麼會有如此蠢的弟弟?

 

臨時召老弟歸建自是因裝檢要到了,沒有充電士負責人,他一回來當然全營大小車的電池都歸他保管和巡檢並充電,這下不僅打斷他度完三個月爽假的千秋大夢,還讓他吃足了苦頭。原來這充電士被人認為很涼、很好拗,保修班沒事便叫他到一旁當苦力搬東西,再沒啥事時還得充當跑腿買煙和飲料,所幸有小安這大哥在沒人敢拗他錢。但晚上就如同保修班得站車場衛兵,雖說不用揹槍還是得持一根粗的木棍警戒,這車場就在大操場上離指揮部又更近了(出指揮部大門稍微瞧便看得一清二楚),還有,上面的草及膝就算了,大半夜的都是蚊子可是叮得很兇!聽說保修班帶蚊香外還帶蚊帳!幹什麼?站個衛兵還帶蚊帳?沒錯!駕駛睡車上顧當然得這樣防蚊,可是衛兵怎也一樣呢?原來都仗著沒軍官去查哨安心在睡,第一班站玩懶得再回去便睡車斗,第二班以後看學長如此也不敢回連上便仿效起來。

 

唉!沒事就啥事也沒,有事就出一大串,這天一早吃完早餐又缺保修班來集合,原來這些日子以修車、顧車為名沒來吃早點,沒想到連集合也沒到,而連長呢?怎麼也不見出來?不久,連長自寢室中走出,後面跟著保修班幾個,『老芋仔』這不到半個月就退伍的『紅軍』,是保修班去年下基地的大功臣和大罪人(身兼修車大師及偷零件小偷)低頭不語帶底下幾個小囉嘍出來站好,看來是在連長室被訓斥了一頓,老弟走出來時還慢吞吞的,連長老哥作勢提腿裝作要踢他:「你走快點入列啦!一把火哩!」連長報告說保修班眾人太膽大妄為,在老兵帶領下全睡死在後車斗,被指揮部某軍官叫不起來便通知『營普ㄟ』去叫,營長念在高裝檢在即不能少半個人的份上,加上沒日沒夜修車很辛苦便不予懲罰,但放話說車檢未過的話,個個得去禁閉室蹲個一個禮拜以儆示效尤。」老芋仔馬上反駁說都有站衛兵,睡車斗那是個人意志與他無關,說完吞吞吐吐說哪個菜鳥站衛兵睡著沒去站,他早睡死也不清楚。連長冷笑朝小安詫異神情望來:「想必你已心知肚明怎麼回事了吧!你這老弟長得跟你這麼像簡直像雙胞胎一樣,沒想到思路和生活習慣全然背道而馳,你看看自己當文書保持得一身乾淨整齊,而他…修車全身會髒人家可以體諒,好歹出來時把衣服紮好,褲子有油污是免不了,你看他這褲管還比另一個才國中學歷的小鋒還更加不修邊幅,一邊高一邊低的,還有…學人家把煙放耳朵上幹嘛?我真是服了他,不知從何嫌起,不如你這當大哥的好好再教教他?」

 

被當眾這般『屁相』自己老弟,任何人都應該想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才對啊!小安此刻無動於衷,一臉嚴肅回望並說:「報告連長,連長是一個講究服儀體面的長官,可是身在保修班自是在服裝這方面無法如連長要求(他回說也不該如此離譜啊!),再者,當初把他丟保修班不接參一的,連長也是其中一位推手才是,如今他自然無法與我這常常去師部洽公的參一可相提並論,服裝上自然也不能如此苛求才對啊!更何況…他也是入境隨俗要融入保修班才學小鋒的習性(連長『哇靠』了一聲難以反駁),還有,既然他同屬營部連的一員,這管士官兵的責任也不是我一個營參一可全部擔的,不是嗎?若我如連長所言去插手,屆時不是被質疑為親情管太多落個公私不分的閒話嗎?還是讓保修班自己去管,他自己也得學著適應不同環境嘛!」說完眾人投以佩服眼光,連長也只好讚許小安一視同仁、不以私廢公。

 

其實發生這件事之前幾天,老弟在晚點名之前來找小安,看他激動地要大哥為他報仇的神情便知是被小鋒欺負,安撫了咬牙切齒的他後,便說這是他當初自己不聽話硬要往人家挖的洞中跳的後果,如果想跳出來得答應接營參一才有名目救他,而且也沒別的缺讓他接,至於充電士只要讓老哥再去師部向人事官要一個便有。哪知他仍然說當初答應人家ㄚ達接連文書他也不接營文書,更何況此時小佑已接了連參一,他更加無臉面背信去接營文書,唉!無奈啊!兩洞梯後的新兵已然將缺補得差不多,這連參二三小中要他當徒弟也不肯,還說會繼續待保修班學修車到退伍。那…又不能叫小鋒過來釘死他,老弟又不想因個人恩怨驚動其他老兵,雖然小安這大哥在連上權勢可是大得很,一些小房間的老大(老兵)都得敬個三分,但插手保修班就算是硬壓得下老芋仔這八兩梯的學長,也不會讓其他人心服口服,更別提日後老弟如何面對連上的閒言閒語。

 

這事著實難辦哇!不但得辦得湸漂亮亮地還得不著痕跡才行,當晚告訴老弟先不動聲色,如果小鋒再有任何行動,須冷靜告訴他參一老哥知曉並報告連長,老鳥欺負菜鳥還是有理由罰他的。小安第二晚七點多便叫暫管保修班的班長ㄚ樹通知碰ㄟ去找小鋒過來樹下見,ㄚ樹兩人在幾公尺外做警戒也當個證人,當然是證明小安這老鳥沒欺負洞七梯的菜鳥哇!這也是小安以身作則警惕小鋒的,另一方面便提之前小鋒剛下部隊,小安對他這菜鳥的照顧來動之以情,畢竟他菜鳥時曾頂撞過幾個九幾梯的,還是小安這學長壓下叫他們別和菜鳥計較的。接著要他將心比心,難道自己之前對他不像是弟弟般照顧嗎?而且自他菜鳥以來,可曾欺負過他或故意刁難過他?

 

說了一大串無非是希望他能體諒這當大哥愛護小老弟的心,如今聽說老弟被他欺負了,只是約來談談也沒修理或報復哇!連凶他都沒有哩!小鋒原本以為這文書房老大帶兩位老鳥班長是來電他的,一臉惹出大禍『剉哩等』的表情等待被慘電,哪知小安竟如此溫和他講道理並攀交情,此時由驚魂未定轉為一臉抱歉:「學長,其實我只是人家說的恨鐵不成鋼才罵了他難聽的話(譙髒話),你看連長把他說得多難聽也知我是用心良苦,不然…我讓你罵回去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學你一樣用說的(伸手保證),不懂了不起再教第二次嘛!」好你個小鋒敢佔我便宜?連上眾人都知這營參一學長從不罵髒話,你還要激我犯戒?看你是犯賤了不成?沒聽過我厲害到完全不用靠罵人就讓ㄚ煜這拐兩梯老兵兼『抓耙子』嚇到『倒跳』好幾步嗎?想試試嗎?

 

想也知道這話只能放心裡,此時萬事以和為貴,ㄚ樹原本說剩下的交給他就好,小安伸手阻止說不可,當然這步也是事先由他提出套好招的,早就吩咐他:「你有空替我盯著就好,忙的時候找人替你去盯,如果有什麼動靜再來通知我,如果他敢不知好歹的話…這個被連長說修車修到『烏魯木齊』的菜鳥保修兵(小鋒),我隨時有辦法另外找一個人來換,我想砲連定然有這方面的能手,只不過遇不上好時機被挖出來罷了。」其實這番話ㄚ樹到時會代小安去嗆小鋒的,讓他明白自己在連上也不是當了保修兵便是拾了鐵飯碗,惹怒了營參一學長,這調砲連的事簡單到不行,他那個兩光身手若下砲班一定被操得死去活來,要弄到別單位,小安也是想得出辦法的。

 

從那晚會談後,小鋒一改之前的『歹面腔』而是以笑容面對老弟,老弟也和保修班相處愉快,兩人倒像是『換帖ㄟ』一樣常走一起邊出公差邊談笑,這也是小安意料中的事,老芋仔那裡可是打過照面的,他也不希望把事情弄得太難看,憑往日交情當然照小安吩咐隨時盯著!所以…入境隨俗的老弟順理成章把一些壞習慣全學透了,那天被一併逮到也在情理之中,當然…這也包括抽了快卅年的煙,一直戒不掉這癮頭。

 

總歸一句話:「不是天公疼憨人,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最佳寫照,命中注定的強求不來,你們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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