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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遺失的記憶片段1.洽公?休假?外宿】

 

當兵時有兩件事雖記得,但時間點及成因卻一直模模糊糊,再怎麼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來,或許有時候說出來後,其中關鍵細節會像前幾篇一樣慢慢浮現腦海吧!這多年前的點點滴滴,像是關了多年的水龍頭,旋緊了有些生鏽,還得耐心多敲個幾回,它才會涓滴般流下來。

 

第一件忘了是79還是80年的哪一年過年前吧?會這樣說是因還記得其中一段談話有提到『過年』兩個字,只記得當時是去高雄市那位『港梯ㄟ』家中過一夜,但不確定是菜鳥前還是當老鳥前時候的事,因為前一年還很菜又是下基地中,怎會有洽公外宿的機會呢?又不可能放假沒回台南卻專程跑去高雄玩!若是剛升上兵沒多久,那時剛打完師對抗回駐地仁武,更不可能沒事搞什麼洽公外宿!曾經想過是上兵那年的元旦連假,但一想到曾遇過高職生還在上課。這…馬上自我否決掉了。

 

話說…依稀記得有回砲二連的『港梯ㄟ』小平小安順便去他家玩,因為聊天時曾聽ㄚ金提過小安去住過他家,還盧說不去不給同梯面子云云,不敵他死纏爛打式的耍嘴皮子只好應允了。那一晚換了便服…(這是疑點之一,平常是洞八的假,洽公外宿也不可能穿便服啊!)與他上了公車便直往高雄市區。不久他兩位朋友騎摩托車前來,交了其中一輛說了『晚點見』便雙載離開,那時並不會強制抓是否戴安全帽的交通違規,小平小安至知名的六合夜市,這地頭可沒來過啊!

 

找間店停了一下並交代熟識的老板顧一下車,兩人便用走的進入人潮擁擠的夜市街道,找了間海產快炒店,他點了炒麵和幾盤熱炒不久,先前一位朋友也過來一起坐,叫了一手『比魯』三人就喝將起來,他那位朋友好像是退伍好幾年的『海陸仔』,把酒歡談之間大吐當兵時的苦水,當然也免不了吹噓自己當年有多耐操、多神勇,看他一身黝黑精壯的結實肌肉,是熬過相當長的苦日子沒錯,小平也直謙稱面前兩位小小菜鳥無法與前輩學長相提並論。

 

不久,他朋友表明還有工作要忙,便向店家結了帳要先離去,兩人只好向他一番美意致謝,小平還說了改日再請回去並揮手道別。之後便由小平載著去他之前上班的工廠,原來是一間汽機車零組件的工廠。九點多吧!老板娘和幾個還沒下班的老同事在工廠門前閒聊,一見小平自是熱情打招呼,還問他還多久才退伍,老板等著他這位『骨力又打拼』的員工呢!

 

他哈哈笑了一下馬上介紹後頭的小安:「這是我『港梯ㄟ』,今天特地請他來我家玩,麻煩多多照顧!」幾人也熱情招呼小安並隨手找兩張小椅子來坐著聊天。有位同事問小平:「沒見過你帶同袍來玩,這位想必交情匪淺哦!」他連忙笑著解釋:「我這『港梯ㄟ』可不簡單,是這梯裡混得最好的,全連…喔…是全營最火紅的人物耶!(忘了有沒有提到兼營參一的事,無法確認時間點。)我營上的明日之星咧!」小安在幾人驚呼聲下,只能靦腆笑說同梯過譽了,一切都是他人太誇大其辭,兩年軍旅只求平順無事度過即可。

 

話題轉回他們自己同事身上,小平問了另兩名『卡細漢』的同事怎沒見人影?他可是多日未見思念得緊,之前那位同事說兩個『小朋友』(高職剛畢業還沒當兵)愛玩,跑去夜市找新鮮玩意兒去了,等一下就回來,小平一臉扼腕:「我們才剛從那裡回來,怎就沒遇上?」過了不到十分鐘,一台摩托車急駛而來,並在一群人面前來個急速迴轉加急煞停住,這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聲讓小平笑罵:「猴死囝啊!恁是想要驚(嚇)死我嗎?兩個毛沒長齊還在等兵單,沒事別亂搞啦!卡乖一點啦,知道不?」他兩人連忙笑說:「是!」

 

下車後其中一人興沖沖拿出一袋『寶貝』,聽說是從夜市買來的,還是『呷鹽水』的舶來品耶!見他小心翼翼地拿出袋中那兩顆『發角』的橢圓狀物品,聽他說是南洋來的,要眾人猜是什麼?大家看了很久只覺得這嬌艷鮮紅欲滴的水果很新奇,卻一點印象也沒,後來小平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啊!我知道了,是『火龍果』啦!這一顆不便宜哦!你也捨得花下去?多少錢?」

 

當年可是連榴槤都很貴也很少見,這進口的火龍果更加沒見過,價位想必不怎麼便宜,只聽其中一人滿臉得意:「這兩顆一共五百啦!」好似為了買這兩顆水果來炫耀,再貴他也花得下去,小平直虧他:「一個月才多少工資,你這大爺當得可真夠爽的!這錢讓你左手領了,我看…右手沒多久便花光光,『卡儉ㄟ』啦!別當月光族啦!」哈哈哈!眾人聽完是猛笑不停,他也只好尷尬說是要請大家一起吃,後來眾人直研究怎麼吃法?像蘋果直接咬著吃,好像皮厚了點;有人直接像剝橘子一樣剝了其中一顆,裡面的果肉軟軟的、白中帶著像黑芝麻的籽,老板娘這時想起來了,便說:「這個要用切的啦,我這記性真是…前兩個禮拜才吃過人家請的,都忘了。」原來她沒見過整顆原貌,只吃過人家削過皮並切好的整盤水果。

 

臨走前眾人向他丟了句:「過年放假要回來玩喔!記得帶上你同梯。」就是這句的時間點讓小安百思不得其解。兩人回他家後,小平直抱歉帶小安去見他工廠同事還鬧一些笑話,小安向來喜歡認識各階層的人士,也喜歡探討各行各業的生活,畢竟自己小學時候生活清苦,凌晨三點多起床為的是趁露水未乾,多撿些蝸牛賺外快(拿手電筒照),還曾經利用週末和老姐去金紙店當便宜的童工,這些都是親身經歷,哪有什麼職業貴賤之分的想法呢!

 

隔日一早,小安按平日作息自行起床,才發現小平早已起來幫忙家中老媽工作,原來他好像是單親,老媽開了間『柑仔店』維生,後頭加蓋的鐵皮屋便充當機車和自行車寄車處來收費用。乖乖!前一晚沒啥車沒去注意,一早起來擠滿了機車和腳踏車,估算了一下加起來兩、三百台有吧!小平還虧說附近有間高職的妹子都很正,剛好三個女學生牽車來寄放,還打趣問說要不要幫小安介紹?他常常(幾乎每天上班前)這樣虧小妹妹,熟到把人家身材拿來開玩笑都沒事,難怪平常這麼油腔滑調,還沒事喜歡口沒遮攔亂蓋一通,趕緊叫他別亂說,人家小妹妹臉都紅了。

 

後頭這段就更玄疑了,印象中那時小安正著裝草綠軍服,小平忙完交代他老媽說要走了,也緊跟著換還要小安慢點、等他一下的,怎麼會有這奇怪的印象?休假沒在穿軍服回去的呀!洽公也沒理由穿便服,這團記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到底哪個環節出現斷層?想了那麼多年就是無法釐清,唉!如有時光迴廊可一探究竟該有多好,哪怕是夢中驚鴻一瞥也足以讓我回想起,曾經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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