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午夜夢迴】
小安當代理人事官前曾替自己用諸葛神算（第403則）方式卜上一卦，『單刀赴會（第402則）』當然只是其中一句，前頭還有一句好像是『平步平雲』什麼的，反正早已在解韱之前應驗（代理人事官）也沒啥好期待的，但後頭那句『晚節不保』讓小安著實憂心忡忡，畢竟依韱詩順序推估時間點，也不像是那回桃色陷阱的仙人跳（第447則）的時間，小中在文書房笑小安太過杞人憂天，唉！連番巧合叫親自為自己算命的人都怕咧！難怪聽人說算命之人從不為自己卜卦的！
既然自己平日不愛沾酒也不貪圖財錢，更加不近女色遇仙人跳集團也未上當跳進去，這『酒色財氣』到底有什麼讓人好晚節不保的？直至退伍前下基地發生一連串的事並一再嗆長官，退伍後才知原來癥結便是在這『氣』上頭，為此還一摃再摃惹上不少風波，所幸如韱詩後所言明『有驚無險』平安退伍。
剛退伍的那段日子，雖然覺得以一個兵來說算是權大勢大讓多數軍官深覺惹不起，可到底也惹上麻煩人物『營普ㄟ』一再緊迫盯人，每回起想那幾次驚險過關自是在同袍間被無形貼上另外的記號，可是能在『大頭們』面前耀武揚威讓人避而遠之吧！這終究也沒啥好得意的，沒落下個美名反留下惡名吧！但畢竟與自己之前用業務能力令人折服方式大相逕庭，難怪韱詩提醒『晚節不保』卻一直未能解出其意，其實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港梯ㄟ』ㄚ金早已來勸過小安，小中也是稍加提醒須暫避其鋒，奈何小安人在風頭上又氣到不肯低頭，這才讓與鷹眼狼顧的『營普ㄟ』之爭愈演愈烈，奈何啊！
雖然曾用『余豈好鬥，余不得已也！』來讓自己釋懷，可是退伍後每回洗臉時，望著鏡中的自己簡直陌生到不行，這張貌似猙獰的臉孔真是平日以謙虛自持為傲的某人嗎？唉！歲月在人臉上留下刻痕一點都不可怕，讓人認不出自己才恐怖！常自問：「這雙利眼真是自己原來天真爛漫的樣子嗎？」扒下眼鏡時的眼神連老姐都怕哩！這也是小安一直以來不敢用眼睛直視他人的緣故，交談時常被人說眼神閃爍，有人說四處飄向他處顯得不真誠、敷衍人，有人打趣說是注意旁邊經過的『水姑娘』才如此。唉！真要直視對面的人許久，怕是有人會被嚇到吧！老友水牛也取笑說難怪沒交女朋友，這麼凶沒女人敢靠過來！唉!回他說又他那麼『早秋』，不想太早結婚，想多享受幾年自由自在生活也不行？
退伍一年多在台南火車站旁北門路（原名博愛路）的書城閒晃，瞥見馬路另一頭在觀望的不正是砲一連的『金生』連長嗎？小安雖與他不熟，此刻好歹是異地逢故人欣喜得很，瞧他似張望要過馬路便朝他直走過去，拍了一下肩膀：「hi！陳連長，怎麼會在這裡遇上你？」被他用手擋擋了回去，瞧他一臉狐疑又陌生的眼神，於是笑著對他說：「我是營部連營參一文書陳小安啊！80年四月上旬你曾經在幕僚寢室見過我，那回我才知你與我們黃連長是官校同學，難道你忘了？我以前的『副連ㄟ』是後來的『多多訓練官』啦！」還用自己曾代理一個月的人事官這番話提醒，才讓他放下一臉緊張神態，他問：「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以為誰沒事來攀親帶故呢！」
這口氣好像小安特意跟蹤他似的，小安搖頭笑說：「我家住台南啊！週日放假來市區逛逛書局買些書，剛好看到前面穿草綠服的軍人很親切便多望了幾眼，沒想到竟然是你！對了，你怎會在這裡？難道下基地中途停的？還是你調單位了？」想說解除陌生感便又朝他肩搭了一下表示親切，沒想到這人正經八百似的又用手來撥：「別亂搭肩（見小安狐疑側頭不悅朝他望去）！不是啦！路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瞧見不好啦！我一個上尉軍官會被說行為不檢的。」都忘了他平日滿重視形象的，聽他說本師117師和台南333師調防，此刻師部已換到新化知母義營區去了，難怪放假出現在這裡。沒多久他便藉口得趕回營區（透中晝的？）向小安匆匆道別，還交代說下次再見到他別這樣，會嚇死人的！真是令人傻眼！你一個堂堂正正的上尉軍官還怕老百姓？怕以往底下的兵特地來尋仇嗎？那當初…又何必呢！
每到午夜總被往日一幕幕爭鬥的畫面從熟睡中驚醒，不外乎是徒弟小佑來告知宿敵『營普ㄟ』又準備來找麻煩，須臾之間轉換場景變成一連文書欽ㄚ慌張跑來示警，說『那人』正過來要以什麼對長官不敬等罪名抓小安進去蹲，還說不是關禁閉而是以嚴重抗命抓去判軍法。就在文書房眾人不知如何是好，而小安也正愁眉苦思對策之時，但見『營普ㄟ』竟帶著兩個持槍的衛兵『殺』進來，小安定睛一看前方一道『土雷雷』的熟悉身影：「哇靠！這不是在上鐵皮時負責監視戒備我和『港梯ㄟ』ㄚ金那兩人嗎？」而後頭被推進來的正是ㄚ金呢！
小安一時愣住不知如何回應『港梯ㄟ』焦急的求救，『營普ㄟ』就不由分說命令兩名衛兵：「還不趕快把人押起來？」小安在ㄚ金大喊『快跑！』後用力推開往外奪門而出，一陣大叫『啊！』之際就從睡夢中驚嚇過來，坐在床上看了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牆壁，方知人在家中只是做了一場惡夢，還流了一聲冷汗直喘噓個不停哩！還好只是場夢，夢中也未曾有被關押的畫面，倒也不像是個壞兆頭，突然想到另一張退伍令瑕疵品尚未銷毀，趕緊起身開燈找了出來，望了半晌覺得再也無保命需要，於是便把它銷毀。
這相同情節的惡夢自此較少持續出現，這樣直至退伍幾年後，漸漸的也不再發生，大概是剛退伍心有所忌憚，加上始終留著那張瑕疵品久了也是個隱患，自從銷毀後心情較踏實，也毋須再擔憂被『營普ㄟ』想到玄機後來查，而不再出現夢中的時間點，大概因為文書被管制的時限已過（三至五年），這潛意識下也不再擔憂，所以壓力全被釋放掉。
唉！身在軍營兩年總告訴別人『關得住我的人，卻關不住我的心』來一笑置之，沒想到退伍之後，竟然把自己內心囚禁在往日揮之不去的夢魘中久久走不出來，這…到底是？也只有自己才關得了自己的內心吧！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