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陣前換將為哪樁?~
【事件:擦槍走火】
這少校營長平日最忌諱人瞧不起他官階,尤其懷疑資歷尚淺無法統御全營。一日,叫營部連搬運砲連過多的彈箱到中山室擺放以防潮,連長對他將砲彈存放營部連甚表不滿,一則動用自己的官兵替人做事,引來弟兄怨聲載道;二則還得挪出一組衛哨來加強警戒,丟失和防潮不力的責任還得代人扛;三則是吃飯之餘還得膽戰心驚發生意外…揹負種種為人作嫁衣卻不得絲毫益處的苦差事,自是和營長槓上:「史無前例、聞所未聞,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加上田中基地屬斜坡有些陡峭地勢不平,一組搬運么洞五砲彈箱的阿兵哥,因地上樹根盤根錯結、亂石甚多,差點跌倒將砲彈箱輕觸地面,這等危險畫面引來阿兵哥驚恐和質疑,早在砲連倉庫放得好好的,如今勞師動眾下反製造出不該出現的危險,而營長見狀臉色亦嚇得慘白。『營普ㄟ』一旁見狀雖想勸說,聽他下令繼續執行搬運,一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連長一旁彷如怒火中燒待發作狀,『營普ㄟ』只好低聲安撫他。
【事件:指揮所兵變疑雲】
隔日晚上在營部連中山室,進行營指揮所開設模擬及兵推預演,這營長不知怎麼著一反常態,硬是將營部連挺進車陣地調離指揮所數百公尺遠,連小安和在場計算手們都滿臉不可思議,連長質疑如此不是讓指揮所門戶洞開失去護衛而身陷險境?敵人見此良機怎可能不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屆時失去指揮所的砲連,沒人下令及給座標方位形同廢了一般。又說發生萬一時怎麼來得及保護及支援?
營長反說這是疑兵之計,旨在讓敵人誤認指揮所在挺進車旁去進行攻擊,萬一被襲擊自然可以讓指揮所安然撤退。連長一聽不屑低聲冷哼:「貪生怕死又白癡的做法,看似聰明的奇兵策略,說穿了簡直是送死的行徑,敵人哪那麼笨?再說,敵軍來襲怎可能只來一小隊兵力,或只搜索一個點去攻擊,到時挺進車在那頭用五零機槍及火箭筒還可抵擋,你指揮所這幾個軟弱的大專兵計算手,光靠幾把步槍保護得了你?」『營普ㄟ』拉住他示意別再說了,哪知他意猶未盡:「別說營測驗,營教練那天,裁判官見你這樣佈署兵力及陣地,會讓你過嗎?不要又像上次搞得全營人仰馬翻!」
營長一聽似被激怒,大拍桌子:「你這是在違背長官命令,難不成你要抗命不成?輔導長,基地演習視同作戰,他嚴重抗命是不是該軍法處置?」『營普ㄟ』一聽急得直打圓場:「黃連長只是依照他帶部隊的經驗做出建議,更何況現在只是兵推預演,其目的也是為本營此次測驗著想,只是他一向性子急,口氣未加注意才冒犯了營長,請營長看在他一番好意及多日辛勞,就原諒他一回,更何況…在場官兵見兩位主官鬧僵了,傳了出去(若有深意往小安瞄來)…對營長及本營形象也不太好。」
營長一聽想了一下:「營部連連長對長官出言不遜,自即日起留在連長室思過,除上廁所及盥洗由衛兵緊盯外不得出房門半步,三餐由傳令打好送入。解散!」連長自是氣嘟嘟回去用力甩門抗議,稍晚還由『營普ㄟ』送來悔過書,一番勸戒下他才肯拿筆寫,這等光景下,依他脾氣自然寫得『龍飛鳳舞』,還一臉得意的拿給小安鑑賞一番,這字就算了,內文比字還有個性,簡直只能用『不知所云』來形容。聽人事官說,營長看了氣得差點七竅生煙。
【事件:連長染毒疑雲】
一日下午,小安隨人事官至砲訓部洽公回來,九六梯傳令小姜靠近悄聲:「恁頭家怪怪的,你快去瞧瞧好好勸勸,我怕他『不行』了!」見話中帶玄機急再逼問才一臉委屈:「他最近和營長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傳聞拐幾梯有人拿『藥』給他解解悶,昨日我看他去上廁所走路很不穩,於是跟了去,沒想到…隔著底下間隙瞧見他兩腳直發抖、差點蹲不下去,大便還大出血來。聽其他阿兵哥說,看過他頻尿又尿量不多,還常尿不太出來。聽說這些都是染上『安仔』的後遺症,不然你去問問我師父,他在廁所陪他。」小安雖半信半疑,但心想若真如此事態就嚴重了,不只連長有事可能丟官,這搞事的兵竟膽敢把壞念頭朝向連長,不揪出禍害速戰速決牽連更大。
一面忖度著依連長個性,再怎麼失志頹廢應不至於此,更何況個性算灑脫的他面對逆境向來自嘲了事,而那名疑犯平日雖喜歡鑽營取巧卻不入連長的眼,怎會輕易著了他的道?走向廁所遇見再過幾天便退伍的老傳令ㄚ義,皺著眉頭輕聲問他:「『頭ㄟ』…還好嗎?」他笑笑搖手表示沒事,此時連長一面拉衣褲一面走出來洗手,一臉不可置信說:「怎麼連你也來了?跟在我身邊那麼久了,難道不了解我?還和外面那些人一個樣看我?只不過最近悶得慌又日夜顛倒,天氣燥熱火氣大到胃口不好,精神和體力自然不好,腸胃異常自然排便不順,這是常識不是嗎?」
小安低頭望著地上:「那…ㄚ弦呢?」連長一聽哼哼兩聲不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個小咖,他那些話我會聽入耳?怎麼…恁人事官叫你來問的嗎?」小安直回:「不是,只是關心連長,怕最近連番失志被奸人乘虛而入,斷了大好前程不說,這…毒一染上有了癮頭,可是既難戒又痛苦啊!」他一聽哼了一聲,雙手作揖狀:「喲~參一大紅人那麼忙,還有空關心我這廢人起來,承蒙關照啦!」雖讓他揶揄一番,顯見他精神好、心情亦不受影響,更何況言談甚久未聞到身上有傳說中的塑膠怪味,小安可是『好鼻師』連頭皮屑氣味都可聞出,這下又放下百廿個心,連長表面揶揄,其實面對小安關心似乎挺開心的,只是逞強愛面子故意裝嘴硬。
接下來,馬上找關鍵人物拐六梯的ㄚ弦,他平日總愛虛張聲勢嚇唬菜鳥們,小安從不看在眼裡,上次基地奪槍事件就是他出賣ㄚ煜,這傢伙如果不知好歹敢謀害主官,小安定竭盡所知的卑劣手段叫他不知怎麼死的,當然…軍法審判是逃不了。看小安雙眼怒視直朝他而來,旁人似知所為何事紛紛走避,一副生怕聽了不該聽的話惹上麻煩。小安一臉平日未見的嚴肅並微抬下巴厲聲問:「自己說,怎麼回事?沒交代清楚不但過不了我這關,等『營普ㄟ』來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他一聽急得眼眶泛著淚光:「只不過是那晚看有人喝酒要了兩口來喝,你知道那是喝醉後對連長說的玩笑話,更何況我只是說說,再笨都知道那沾不得,怎麼會有貨拿給他,哪來的管道啊?」
聽他話倒不像假,但有個疑點:又沒人退伍,誰有理由拿酒請他喝?一問之下,竟然是…ㄚ煜?而且還是他嗆ㄚ弦不敢找連長開這玩笑,還說他才剛找連長開過玩笑,若ㄚ弦不敢便是『俗辣』,幾個拐兩梯的又在旁鼓譟,他借酒壯膽便去『展風神』。由蛛絲馬跡看來,ㄚ煜在報上次通信排內鬥被一併懲罰之仇,而且連同被ㄚ弦出賣算計進去,這招借刀殺人又一舉兩得, 事後轉移調查對象的佈局,完全符合他的行事作風,看來後續目標就是小安了,不得不防!苦無實證僅用推論必然被長官斥為無稽之談,只得暫時按下步步為營方能自保。
當晚,人事官果然找小安把事件問個明白,對ㄚ煜設局一事就沒向他提了,以免被察覺出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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