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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不殺不足以立威~

【事件:斬草不除根】

第一批假收假前一晚,八五梯小ㄚ德找他那菜鳥徒弟約小安庫房敘舊,正想說好久沒與他聊了,畢竟菜鳥期間與他出公差頗受照顧,陽光型個性又純樸還任勞任怨,沈默憂言幾乎不與人爭執結怨,見他性情中人也談得頗交心,這回怕是快退伍了,小安代人事官一忙,這昔日兄弟情可忽略不得。

約好十一點才見,小安獨自快步赴約,庫房外一道遮遮掩掩人影竟是ㄚ達?兩個老鳥敘舊關你這未破冬的啥事?小ㄚ德居中坐主位笑臉招呼小安坐下:「三八兄弟,好久沒與你好好聊聊了,來,隨便坐,(指著位子上的三個菜鳥)還不快讓位!文書房參一老大呢,不…該改口叫人事官了,還不快讓位給長官坐!長官肯大駕光臨屈身這庫房,今晚真是…怎麼說呢?蓬蓽生輝哪!」一名菜鳥被比著挪一旁,小安則是坐他對面的位子,並告訴他:「老兄弟了!還這般客套?擺這一桌酒菜?你這從哪學來的?學人家擺『鴻門宴』?不是吧!我們交情還需這般『厚禮數』嗎?」

小安這一番揶揄試探,他則是不好意思:「啪謝啦!聚聚嘛!你也知道我這管的是搬糧秣的粗活,平日也不喜歡和連上那些人勾心鬥角五四三的,心裡悶或高興時沒人陪,就這好兄弟(指著桌上的酒)陪我,現在總算升『紅軍』剩一個月不到快退伍了,平日身邊幾個跟班想說幫我慶祝一番,第一個就想到這一群老兵中就屬你和我最談得來,所以…邀你來同喜嘛!」正覺得講的有點牽強,雖有段時間未曾聊聊,但兩人交情之深猶若君子之交,要一敘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之際,他對著一旁的菜鳥點頭暗示,不久一道人影閃入,他又指著叫那人坐小安身旁矮凳,這人不是剛才瞥見鬼鬼祟祟的ㄚ達嗎?憑他梯次尚不及一旁立著的洞七梯小風,竟敢大喇喇坐小安身旁?這倒有點尷尬了,人家主人示意他坐身旁,我這來者是客也不好有意見。

見他忸怩像是小媳婦靠過來坐好,小安直接忽略他存在直視前方談笑,畢竟這無緣的徒弟嘛…今兒個想也知是他搞出來的花招。果不其然,兩人邊喝邊暢談菜鳥時出公差的同甘共苦往事,正當一陣酒酣耳熱忘我之際,一旁ㄚ達假借向他敬酒時使了一下眼神,小ㄚ德『喔』了一聲:「對了,忘了跟你說,你不是剛交接連參一給小佑嗎(我就知道)?再來這營參一…可否讓學長我…我做人你知道、信得過嘛!讓我推薦一下繼任人選?」小安心裡對當中搞啥名堂早已一目瞭然,故意回:「哦?學長替我物色好人選?但說無妨,想必學長推薦之人必有獨到之處,平日與這些菜鳥有些生疏甚少接觸,怕是有奇人異士沒注意到,倒讓學長給發現了。」

於是假裝好奇雙眼直往他瞧,他倒不好意思了:「是這樣的,我想說…這參一最好是本地人來當較好…當然我不是討厭外地人,你這台南人當得挺嚇嚇叫的,只是,小佑是高雄人,我想說你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推薦你身旁這位出身高雄的青年才俊(指著ㄚ達),你說…好不好?」小安暗地冷哼一聲,他連忙要ㄚ達注意坐姿免得在學長面前顯得不敬,小安用手在臉上抓了抓沈思了一下拖時間,小ㄚ德忙賠笑臉小心翼翼地問:「你考慮得怎樣?」於是回他:「呃…再考慮、考慮。」算給了答案後便岔開話題。

不久小安起身伸懶腰,小ㄚ德尷尬直問:「兄弟,肯不肯好歹發個話,就這樣走掉?沒意思啊!」小安若無其事說:「喝多了,外頭撒泡尿。」臨走前朝他望了一下:「坐太久了,要不要出來走走?」他像是沒會意過來:「『肖年郎佳搞尿』還『相揪』一起去?要去你自己去啦。」小安便出庫房朝外頭泥溝解放一番,望著滿天星斗發呆,不久,小ㄚ德出來,便笑問他怎麼也來當『搞尿ㄟ肖年郎』?他一面抽煙一面笑著問:「到底啥事?非得在外面說?」看來ㄚ達幾個菜鳥猜出小安不便當眾回答,想藉尿遁找小ㄚ德外頭談,這純情的男子漢真不是普通古意,古意到有『春』。

小安嘆了口氣:「學長,你真要『撩落去』管這不該管的閒事?」他一驚直問為何?小安改一臉嚴肅問:「他向你毛遂自薦還請你出山相助,可曾答應你什麼好處?」小ㄚ德直搖手說他在連上向來不管他人之事,此番是ㄚ達一副誠懇相託,加上他見此人一臉聰明相,不明白為何不得小安緣?」小安又嘆道:「這參一位子很多人見我做得好,總是有人不自量力覬覦,別說別的,人事官走前一直提拔ㄚ達,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他直點頭還說人事官看人應差不到哪裡去,但小安搖頭回:「之前連長要他接,不但假單造假,竟還在後面夾帶他和同梯小果兩人假單,你說,若我當時不揭發,連長一忙又不細查,回到他手上,假裝被授意下一手代批假單又蓋了連長章,你說…這瞞天過海是誰得利?事後被發現,你這好面子的連長不就將錯就錯?參一能這樣玩假單圖利自己和同梯嗎?二兵菜鳥下部隊才剛接就如此,往後怎麼胡搞都不知,出大紕漏怎還得了?所以…沒了,無緣…」

見他一臉驚訝便再爆一料:「後來人事官拜託再給他一次機會,師部那天限下午五點前送名冊去參一科,我都造好了臨時才改由他送,還千交代萬交代寧可坐計程車也不可晚了,就算晚了死纏爛打也要送到軍官寢室親交人事官手上。你知道多誇張嗎?(他好奇並搖頭)不聽師父及人事官交代,當晚很晚才回來,身上還是沐浴乳的香味,還騙我說他辦完事到附近同學家洗了個澡,很快就回營。」小ㄚ德點頭說:「那很好啊!忙完公事還可做自己事,效率很高啊!」

小安哼了一聲:「好個屁!我就覺得他一定說謊,人事官還護他到底,反正事有蹊蹺,就等隔日揭曉。」小ㄚ德好奇問:「後來怎樣了?」小安冷笑回:「果然被我猜中,他…根本沒送!(他一臉驚訝)營長、連長和人事官一早被緊急通知去師部『拉正』,自然大發雷霆叫我和人事官去問,一聽ㄚ達這小子根本就沒送,居然還跑回家私自放假…三位長官去了趟師部被上頭罵得劈哩啪啦好一陣子才回來。要不是人事官求情,營長早把他關禁閉了,後來他還自願去守海防一陣子…你知道他的理由多扯嗎?他說到師部門口看到憲兵會怕,所以不敢進去,又說太晚了怕人家沒辦公,乾脆明日再和人事官一同進去,那人事官幹嘛那天找他送?。喂!人家電話紀錄是五點前,參一科人事官還特意打電話來催,人事官打包票人在路上,害人家參一科人事官白等至八點半,你說…營長被這混仙、拗組ㄟ搞到去『夾卵蛋』會爽嗎?還自以為如意算盤打得好!」他從未聽過這駭人內幕嚇到目瞪口呆。

小安吐完一口煙接著說:「你可知道人事官為何中意他?(他搖頭)那是因為ㄚ達剛下部隊認出人事官是他學長,同校的關係拜託他讓他接連參一,一開始還以為有軍官靠著,連我問他話都嗆我什麼身份?拜託,是我業務強罩人事官,不是我仰他鼻息求生存,不知好歹又托大的傢伙,就算接參一,我也是他師父,你說,這樣的徒弟能教嗎?還沒學功夫就妄想欺師背祖!我當初雖鬥下我前手師父,可人前人後還是左一句師父、右一句師父的叫,尊重得很!哪像他連爬都不會,還妄想趕我出門,真以為參一人人做得了嗎?」

抽完最後一口又說:「那兩次尚未正式接算他好運,去年十月中斜對角那營,全營參一輪流到師部出一個禮拜軍紀操,營參一則是兩個禮拜,早上到禁閉室從洞八待到下午五點中間休息一小時,都是菜鳥接的文書,後來營參一聽我勸才改去接防毒面具裝備,換了人就好多了。你說,不是這個料偏要往裡頭栽,那不是不怕死,是不知死活!」

見他聽完直點頭沈思,小安再勸他:「老兄弟,實話告訴你,這位子連『營普ㄟ』都想安插他的人手,你沒事還是別攪進來,到時人家針對你有什麼誤會…你可危險哪!再者,他既然找你出山遊說,難免他人不往壞的去聯想,說你收了他什麼好處之類的,你這不管事可就變沒事找事。麻煩還不止於此,像他這般看待業務,改日出槌你擔嗎?萬一你退伍前連你退伍令都像送公文那次找不著,可怨不得別人(往自己身上指)沒提個醒。」見庫房門口有菜鳥想出來偷聽向他使了眼色,被小ㄚ德用手比了比才進去。

小安怕愈說愈大聲被聽到,於是悄聲告訴他剛接連參一時聰ㄚ想用錢換黑假但被小安婉拒一事,又把ㄚ達這小子交接期間怎樣察言觀色,並在鳳山街頭串通店員要送小安休閒鞋一事說出,這時他才說:「這麼會耍心機?改天還得了!那這事我不管了,你當我隨便說說,或者酒後亂說沒聽到。」小安才拍他肩膀:「逗陣ㄟ,當初幾個長官要我接連參一自然寄予厚望,希望一改前手師父結黨圖利歪風,給他接不就重蹈覆轍讓他那一梯得勢,你看我一向沒同梯相伴孤軍奮戰,才沒有利益糾葛讓長官放心,你說,這…能走回頭路嗎?」兩人密談頭完心中有個底,這事ㄚ達再也甭妄想有老鳥再為他出頭爭取,畢竟下一梯八六的『黑軍』營『聖戰士』小雄,老早與小安問過這事,他知道前因後果精得便向上頭回報了。

這參一之位,一開始註定與誰無緣,再強求也是徒勞!

【事件:老虎不發威被當病貓】

休完假簡直忙翻了,329才剛完,師部又開始釘裝檢要各連提早做準備,參一科也沒閒著忙統計各單位志願役名冊,不知哪幾個單位在籍人員沒控管好,之前送出的志願役名冊人數對不上來,想必有人搞不清楚誰支援在外、誰是外單位支援而非在籍,緊急電話紀錄要人事官下午三點前送並報告詳細來核對。這都從早上調文書到快中午,砲連沒一個到幕僚辦公室,小安一再催促,奈何各連人力吃緊,不是保養裝備,就是出車在外忙,衛哨更是缺人力,一下又增加幾哨來顧曬在外頭的裝備,車場、砲場,還得頂著大太陽好幾個鐘頭沒人換哨。

下電話紀錄找砲連說事態緊急,二連接的是認識的參二、三學弟小樂,自然回報予阿亮連長;一連是個剛升中士的副砲長,小安略有印象,竟回嗆說:「你誰啊?不過是一名文書兵而已,催什麼催?」這可把小安惹火了,一直只用營參一身份找各連參一,此刻倒讓手底下管的志願役菜鳥中士嗆!於是滿腔怒氣走到幕僚辦公室,進入總機房要他插三孔接各連:「緊急電話紀錄,各連安官報級職姓名…」有安官問:「請問長官職稱?」小安用冷峻口氣回:「代理人事官!」接著凶道:「各連立即把連參一調回幕僚辦公室作業…」那名中士副砲長質疑:「人事官不是調外島嗎?長官…你是哪位?」小安不客氣斬釘截鐵回:「營長之前在營集合已宣佈由營參一代理人事官,後來我請他下電話紀錄本月一日才生效,難道(大聲飆罵)你站安官站假的嗎?」

從電話聽到另一頭有道熟悉聲音,不正是大士官長?接著又凶他:「連你們士官長也不敢對我大聲,說話客客氣氣的,你個菜鳥下部隊才剛升中士多久,敢對我大聲(電話那頭傳來關切聲音)?去!把他叫來跟我談!」電話換人接後,大士官長聽情況緊急馬上應允找人把欽ㄚ找來,安再次叮嚀他:「如果…找理由呼攏我,晚了我可不等,反正各連有接到電話紀錄,時間一到我立馬去師部交名冊,你們連長被叫去師部『夾卵蛋』我可不管,營長也被叫去的話…,後果自行負責,這可事關軍官考績,馬虎不得!」他接連應允時又聽到一旁有人好奇打探是誰的聲音,原來是一連連長,想必是那中士被小安一凶,委屈的找他告狀去了。哼!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營部連和一連接連來報到,唯獨二連小孟孟一直不見人影,小安打去才知他被從車場找回來,悠哉悠哉地下一身裝備,只好叫他安官去找阿亮連長來接電話『說』了一聲,他這才心不甘不願走來。見他姍姍來遲連欽ㄚ都火了,直罵他卻被頂回去,小安說兩句也是一樣,氣到發抖飇他:「你當自己是大專寶寶嗎?死到臨頭還搞不清狀況!還給我藉機休息?找死的話,我馬上叫你連上參三小樂換掉你,(他回說沒差),好!讓你知道在砲連下文書有多悽慘,看你一身瘦弱又一副天兵樣,那些砲班的老兵不把你生吞活剝才有鬼,再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我交待你連上那些上士釘你,看你沒參一護身又沒營參一做靠山,誰還鳥你?之前敢嗆那些志願役,想想看沒爪沒牙的還不認份好好做,下場會是什麼?日子怎麼過?還有…我就不再提醒你,今天你連上因你沒交名冊,看參一科會不會先抓你去關禁閉!」

說完雙手插腰一臉怒氣瞪他,一旁後勤官直替他求情,也叫他文書業務要多學點,作業更不可輕忽,畢竟影響長官和眾人權益,他才邊流淚邊道歉:「我就天生這散漫個性啊!也同手同腳凡事像個天兵,有什麼辦法?你也不用罵這般凶嘛!」見他有悔意加上時間緊迫,後勤官又一旁勸著,小安就饒了他這一回。弄完名冊再次確認檢查,快馬加鞭趕往師部交件。

 

【事件:東窗事發.掉關防?】

事情還沒了!回來已晚,新接不久的營參三是洞八梯小君,做事也是悠哉悠哉慢慢做,本來和營參二情報士好意勸他,但人家有他的生存哲學,反正參三出槌不甘我事,也就隨他搞。哪知七點多在幕僚辦公室作業,他竟神神祕祕把小安找出去樹林下密談:「學長,糟了!我不小心把營部關防丟了。」小安安慰他:「營部關防在我那兒,今天下午去師部順便帶著以防萬一名冊要修改,放心!沒丟。」他竟更緊張:「不是啦!我說的是…營部小關防(營長小官章)啦,不知是誰來向我借,裝檢期間人來人往的我也記不得是誰沒還,到處問也沒人承認,這可怎麼辦?我會不會被抓去關?你快救救我,我不想被抓去關哪!」小安一聽『代誌大條了!』一時愣住思考許久。

小君又急問:「學長,要不然…我去外頭刻印店找人用相同材質再刻一顆?免得過幾日東窗事發?」小安總覺哪裡怪怪的,這事透露不單純訊息,誰那麼大膽敢偷藏營長小官章?於是告訴他:「你先別緊張!再從頭到尾想想有誰和你接觸過,尤其誰是最後一個來找你的,這事聲張下去搞得人盡皆知,你想讓那些大頭發現嗎?搞不好沒丟,人家忘記還,這驚動上頭大發雷霆,拿在手上那人也不敢交出來,你不是白白被抓去關?這樣很冤哩!而且,主官管職章有人因業務需求偷刻,上頭礙於作業方便睜一眼閉一眼,但大、小關防師部一再重申偷刻者送軍法嚴辦,你是拿自己開玩笑嗎?這幾天沒放假,搞不好是哪個業務士今天帶在身上去洽公,你還是再想想、用力找找吧!」

隔天,好像是莒光日,下午他又找小安密談:「學長,我真的問過了所有和我接觸的業務士,每個人都說還我了,沒辦法,我只好請購物兩小時去刻一顆。」小安看也只能如此先擋一陣子再說,便問:「也好,不然業務士找不到也是會報告上頭,什麼時候可拿到?」他說晚上八點前,小安便暫時放下心了。

晚上七點多,小安不死心,照例在人事官抽屜找半天,又到參三翻箱倒櫃,還是一無所獲。不久,小君悄悄拿來新的小官章,小安只問:「大小相同嗎?」他愣了一下:「蛤?」小安趕緊告訴他:「尺寸有誤差的話,蓋上去被師部任何一個單位發現,照樣露出馬腳,會出事的。」於是,他便說去借別連的來比看看便走出去。此時後勤官第二次進來直問小安:「看你快把幕僚辦公室翻遍了,到底在找什麼?」小安見他是忠厚古意之人,於是便把找不到小關防一事說出,小君刻印之事卻沒說,沒想到他竟然說:「小關防?小小那一顆是不是?在我那兒啊!早說哇!找那麼辛苦幹嘛?」小安一驚:「後勤官…你真是!人家裝檢各業務士到處都要用,你收起來也不說一聲?」他『哇!』地一聲:「好心沒好報!那是你家人事官臨走前特別交代我保管,如果你問起的話再交給你。」小安:「那你怎麼不早說?」後勤官一臉詫異;「你又沒問,你們參一怎麼一個樣,好心幫忙,光會怪人?」看他那古意臉皮想必頭腦也是硬得很,算了,人家一番好意,如今說出也即時,從他手上拿回來便向他又是道歉又是謝謝,誰叫我那帥哥人事官沒料到託付之人一板一眼,頭殼硬得可以呢!

事情峰迴路轉總算令人鬆了一口氣,不對!那丟掉的到底是…?將小關防收好不久,小君也正好回來,小安心中另有打算,正經八百把兩顆放桌上比對,小君說:「學長,這是我向二連借來的,你看,大小一樣吧?蓋出來的應符合…」小安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白痴嗎?哪裡一樣?」他嚇了一跳直拿出來再細看仍不知所以然,小安側過來臉瞧他:「你認為營級單位的章會和連級尺寸相同嗎?師部對主官管職章大小也有不同尺寸規定,這大、小關防更不可能相同。」他直說不知規定,明日再找時間重刻一顆。小安回說:「不用!」便把假的沒收,借來的還他:「我看是有陰謀,你還是乖乖去把它找出來吧!要不然…你和『那個人』吃不完兜著走準備去關!」限他就寢前拿回來,他慌了連忙各處奔波去了,就寢之後又找小安拜託再寬限些時間,不久,又拿一顆來交差。

小安瞧了瞧又是冷笑:「又想呼攏我?」他見小安笑中藏怒氣,緊張地飇汗直問為何?小安一副老神在在:「叫你多讀書不聽,這分明是前面那一顆…砲二連的,趕緊拿去還人家吧!免得害人害己。」見他不解便說:「這章是小篆刻的,你看,上面明明是刻砲二連,這『二』字這麼好認你認不出?告訴那個耍花樣的人,給他一個機會還,不然後頭有他好看,當我參一幹那麼久幹假的?要不要看我是不是吃素的?最慢十二點前歸還,否則明天…上報師部!全部揪出來送軍法組!」

小君後來還是垂頭喪氣回來,這也在小安意料之內,因為他拿假的來不久,前去上廁所的連參二、三小中前來關心小安到底發生何事,聽來一重要消息:看見小君鬼鬼祟祟在暗處和賊頭賊腦的小果交談,這事想必和ㄚ達也有關,想也知是小果的餿主意。就寢後小中又來,手上拿的正是遺失的營部連小關防,還說不知是誰趁他離開上廁所時丟在他桌上,便拿來交小安。想嫁禍小中?他可是我忠實兄弟梯兼文書房伙伴,外加忠心耿直的眼線,這交情豈是你們這群見利忘義之徒可相比擬!

謝過他之後一切自是了然於胸,因此小君來時狠狠教訓他一頓:「呆呆被學弟利用和設計都不知道,你看…這是真正的營部小關防,人事官走前交代後勤官那兒,來…這是你用二連當模子去刻的,一樣嗎?再來…(從身上口袋再拿一顆)這是被『弄丟』的那顆(蓋上印),別說我沒教你,後面幾個字是『營部連長印』,和後勤官還我的這顆『營部印』相同嗎?菜鳥奉承兩句你當人家是兄弟,可知人家背後使啥鬼主意和手段藉你之手害我,這種小技倆瞞得過我法眼?我保證一切流程我沒事,你會沒事才怪!」

見他一臉懊腦眼紅,小安再勸他:「你要呆呆自己扛也可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勸你離那些人遠一點,別再一付自以為帥哥啦的模樣,沒事多讀點書充實自己,還有…憑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早點下營參三免得哪天惹上大麻煩,到時學長我再怎麼好心勸你,本事再大怕也是有心無力沒法救你。」說完他才恍然大悟成了人家暗中奪權的棋子,若不是小安提點及解救,那人嚇得不得不暗中歸還,第一個被犧牲的恐怕是他了。隔天下午連集合,他心灰意冷向連長哀求下營參三去接裝備,有幾個中鳥一臉虎視眈眈又是嘲笑又是揶揄,這也是營部連長期以來的生態,見怪不怪!

那幾個想藉小關防滋事者,自然被小安另外找人『曉以大義』一番,敢對我這老狐狸玩花樣,下次…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無門,幸好這老狐狸有在修心。

【事件:首尾難兼顧】

眼看四月近中旬,師部軍官考績業務名冊一直未發下來,這進度延盪頗令人憂心,後來師部要各營人事官帶參一文書一同去參加集體說明會,小安帶著三位連文書照例在門外被刁,一看後頭還排著幾十公尺人龍,都排到外頭大馬路 上了,憲兵彷若想藉此增加業績便不耐煩一一挑缺點,小安倒是藉著洽單備註的代人事官比其他文書稍微輕鬆過關,但仍有人被記違記。

此時一聲驚呼,原來某步兵營幾個文書一齊受檢,衣服皺巴巴、銅環不亮、野戰皮鞋都泥巴,還不止此,頂著一頭亂髮呢!「這樣不就關好幾個月?」有人在隊伍中喊著,憲兵正問:「哪一營的?級職、姓名?」拿起筆就要登記,哪知帶頭的一兵營文書一臉不屑:「我們是步x營,正在兩百五十公里行軍,還一週才結束,休息兩週還要去走五百公里大行軍,現在還是特地在演習途中,一早被臨時通知趕來,你確定要記嗎?還是你要幫我行軍?你真的記的話…等一下報告副參謀長後,看誰倒楣!」憲兵猶豫了幾秒,用手一比示意他們通過往前。

在師部連中山室已有許多人端坐在位子上,小安剛進去便被以遲到兩分鐘罰站,科長要遲到者報單位,輪到小安時是據實回答,他一怔:「你營上人事官不是調外島金門嗎?那現在是哪一位軍官代理或接任?怎沒看到人?」當小安回答受營長指定代理後,他似回想起來:「啊!我都忘了你營是營文書代理,現在你身份視同軍官,還得負責營上考績業務,坐下。對了,你營上幾個連文書怎還沒來?」剛好欽ㄚ等人也進來被罰站,一一舉手後被他問:「為什麼遲到?怎沒和營文書…代理人事官一起來?」欽ㄚ舉手回答在大門被憲兵刁,連營文書也是。

剛好行軍中那一營步兵文書們走進來,原本跟著罰站,哪知科長趕緊招呼他們坐下:「你們是別營人事官代為轉答,行軍中趕來辛苦了。」知罰站者皆是遲到,營文書不敢坐下:「報告科長,剛剛進來被憲兵刁難,後來去參一科找士官兵人事官,所以遲到。」這時科長才知道為何還有近三分之二未準時到,適時副參謀長進來,本來看人數不多大為光火,後來聽科長解釋後,詢問罰站的文書被刁過程,轉頭叫一名人事官打電話去大門:「憲兵再刁參一文書入內開會,嚴重影響軍官考績作業,晚一點叫憲調官去找他連長算帳,還有…叫他把剛剛記的違紀通通銷掉,記那麼多他倒爽放榮譽假放不完,竟敢藉我找參一文書開會開刀,不想活了嗎?這樣以後哪個參一還敢來師部洽公辦業務?參一科自己動手嗎?銷完拿過來給我瞧,不然送他去禁閉室!」

哇靠!不是蓋的,原來這『副參ㄟ』這麼有氣魄,這麼愛護下屬,雖然脾氣很大,但若受他信任不就像學長一樣吃香喝辣?沒有啦!是吃得開。人數到齊後請來溫文儒雅的參謀長,副參謀長要大家肅靜,他簡單強調考績業務的重要性後,這會議便由科長和軍官人事官輪流說明。發完說明資料後,人事官開放發問,有別營人事官提問為何還沒拿到名冊及作業資料,軍官人事官要沒拿到手各營舉手,小安也舉了,這時…指揮部老人事官一臉緊張小聲說:「你們的在我這裡,回去找我拿。」

科長不可置信眼神看了他一眼,他耳朵紅起來尷尬低頭掩飾。這幾天的窮緊張是怎麼回事?這下全瞭了,被老人事官『陰』了一回,看來是報上次指揮部人事會議把他比下去,讓他在『副指ㄟ』前『漏氣』,故意刁著名冊和資料讓小安來不及作業,顯得他業務能力比較強。這老小子竟敢用考績設計我?看科長狠瞪他那樣定心知肚明隱忍不發。先算了,官大學問大,東西被扣在人家手上又奈他何?拿回來再說。

開完會已近中午,卻不能先回營,簡單在大門外餐館用完餐,一點多趕緊再去參一科找軍官人事官問事情,這新來的『營普ㄟ』打從上個月就催促人事官到參一科問他晉級作業是否辦好?人事官到參一科碰了軟釘子回去,因為這晉級是小事,時間一到自然就晉了,何況之前參一科和政一科不和,這『掛蝴蝶』的事就一拍兩散不再管,讓他們自己去搞。人事官雖這樣回覆,卻引來『營普ㄟ』不滿和辦事不力的責難,難怪帥哥見情勢不對急著要調走。

人事官調走後,『營普ㄟ』三番兩次找小安『懇談』,要求務必在考績作業前確認以免影響他權利(薪水),小安雖然之前跟人事官去參一科時全程目睹詢問過程,也詳實回答若慢晉級可在次月由行政作業補回,他仍然以會影響利息堅持『萬無一失』來達成任務。見他如此不講理又一再『盧小小』,簡直不敢置信這是『志願役』軍官,見過那麼多軍官,沒一個是這樣!就算慢個一個月沒幾百塊也咄咄逼人在計較,下個月再補不就回來了?差那幾百塊一個月利息又沒幾塊錢,這麼計較又小氣,錯也不是參一的錯啊!怪我和人事官幹嘛?明知再進去問結果和人事官一樣,為了『證明』自己已盡力實在去做,就算再問結果仍然一樣,碰了一鼻子灰也是得問。

【事件:佈建??鷹眼狼顧!!】

在軍官人事官不耐煩指點下,依他所說去了趟政一科求證,從外頭瞧不見內有人影,剛好有一位上身穿內衣的出來喊:「那個阿兵哥,過來。」小安正轉身離去,愣了一下指著自己鼻子:「阿兵哥?我嗎?」大概當了好幾天代理人事官,差點忘了自己只是小兵。那人用手招呼:「當然是你,不然是我嗎?我是政二科政戰官,你找政一科什麼人?」小安據實報告,剛好一旁政三科有名少校好奇走出來瞧究竟,政戰官帶著輕蔑口氣:「你們營輔導長在緊張什麼?告訴他時間到了自然生效,別囉哩囉唆的!」

小安自是回:「可是輔導長說這對他很重要,而且他還說師部主任很器重他,他在政戰部很吃得開。」政戰官和那名少校相視而笑:「他?很吃得開?你看看,這小毛頭說得跟真的一樣,主任那是長官召見時對下屬勉勵的場面話,他竟然當真?還自以為有多紅?笑死人!」看小安一臉不解:「回去就這樣告訴他是政二科和政三科長官說的。」

兩人剛要轉身,那政戰官突又轉回叫住小安:「阿兵哥,你要不要當我的『佈建』啊?」雖然之前聽過這名詞,小安故意裝不知:「長官,什麼是…佈建?」他笑笑說:「就是當我眼線,洽公時隨時過來向我報告你營上軍官一些『狀況』,別考慮了,會有榮譽假喔!」

用榮譽假來誘我?我幾乎每天洽公還需要這玩意兒嗎?我這麼忙還有空休嗎?下公文來被營長一看就是政幾科給的,再白痴也看得出來,被長官知道是師部『抓耙子』那可死得很難看耶!見小安眼神骨碌碌轉在考慮,他又不放棄遊說:「放心!沒人知道,就算營上長官知道也不敢對你怎樣,畢竟你是我的人,有麻煩馬上打來找我調你來師部,怎樣?」小安正考慮結合此身份,這『營普ㄟ』今後再找麻煩會很嘔,有點在考慮時…

那名少校悄聲說:「學弟,你看他都掛上兵了,不到半年就退伍,而且剛聽他說是參一文書,搞不好精得很,還是找菜鳥較妥當。」政戰官便問:「你還多久退伍?」小安回說:「兩個月左右。」少校笑說:「你看,就說嘛!沒有用!」政戰官似另有打算,便說老鳥較知道一些情報,而且資歷深懂得與長官周旋,一旁少校直勸他:「放棄吧!」他才心有未甘走進去:「回去考慮一下,想通了再來找我報告,我是政二科政戰官。」小安退伍前差點成為之前視為神祕身份的『佈建』,最後當然是沒去啦!也算是一樁奇遇。

回去後『營普ㄟ』已在集合場前『登』小安,報告完後他不死心再問:「你沒提我在主任面前很紅的事嗎?」小安一臉正經回:「有啊!」他好奇政戰官怎麼反應,小安想了一下便照實說,沒想到他惡狠狠瞧來:「一定是你沒說清楚!下次去政一科一定要問明白。」接著,一面怒目指著小安(好像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一面離去,小安怔住一會兒,ㄚ樹站安官知詳情前來,不可置信說:「怎麼有這種人?簡直有夠『灰哥葛』!」不料,『營普ㄟ』從剛消失的營傳令班房間側牆踅了回來,厲聲:「還敢背後批評我?還盯著我瞧?誰叫你這樣直視長官,你是在瞪我嗎?告訴你們,給我注意點(用右手食、中指微彎指向自己雙眼)!我會盯著你們,就用這雙『鷹眼狼顧』的眼神無時無刻監視你的言行。」說完走了兩步又回瞪:「還不趕快去做事!」便轉身走回去。

小安ㄚ樹二人愣在原處說不出話來,過一會兒,他說:「『壞年冬搞肖郎』!還鷹眼狼顧咧?那不是下屬對上級才適用嗎?難道他當你是長官而自甘當下屬?(笑)學長,好恐怖哦!我看你被他盯上,日子會很難過。」小安嘆了一口氣:「唉!只要你不是他暗插在我身旁的眼線,我就不會那麼慘!」停住幾秒聽出這弦外之音,ㄚ樹趕緊搖手否認:「大哥,你真的誤會我了,當初他找我問一些事,也是你說出來我再如實回答,我一向敬重你的為人及佩服你為連上做事的能力,怎會背叛你?何況我們是共患難的打虎兄弟,之前不是通力合作一起把那十個回役兵艱辛的帶回來,如果你不信任我,當初幹嘛找我幫忙?」說完一再伸手保證。

小安只是問問,看他回答的神情是否心虛,這段日子被搞得不曉得要相信誰?連身旁視為小弟的他都…唉!不敢往下想。小中雖機靈卻不夠『變竅』固執得很,消息和能耐自是受限。他若背叛,雖然早已防範,到底讓人心灰意冷啊!問這話也是給他提個醒『我在注意你』,打個『預防針』,希望他遇事知取捨,別壞了好不容易建立的兄弟情罷了。

當然,翌日走一趟政一科,小心翼翼問了問題,回去報告『營普ㄟ』,他雖接受但不滿意:「希望你沒騙我,反正到時薪餉出來便分曉。」哇哩咧!有夠難搞,這個上尉比之前那少校還機…車。

政二科?考慮、考慮吧,有狀況的話…只好前去投靠,那長官好像很想早點升官的說。

【事件:本是同根生】

因前兩日去指揮部向人事官要考績公文袋,被他回『還要詳加檢查一下』,所以才抽空去了趟政一科。因忙到中午才出門,在營區大門不巧遇見『一分鐘』緊急待命班在做自行練習,小安正拿出洽公單便要通行(大門見到都眼熟了),哪知硬是被一名下士出聲喝止,「咦?這不是那位在幹訓班被學長找不到,後來自願留下受士官訓,被學長『弄到』隔壁營,等了好幾個月才升下士那位同學嗎?」小安心裡正犯嘀咕,被他比了回來:「現在準備進行一分鐘待命班預演,等一下我們連長要來驗收,任何人不准進出!」

儘管小安質疑時間尚未到,現在只是個別在空地練習,照規定仍可出入,哪知被他強力驅離至一旁,還說常看小安幾乎天天洽公不知在拗什麼甚為不爽,嫉妒之心溢於言表。無端被刁心有未甘,倒要看他在『透中逗』(中午)怎麼被操?於是兩手交叉胸前靜候。不久,一名上尉軍官走過來,先停在小安身旁跟著瞧,這不是四六L營的人事官『郎哥』嗎?由於之前指揮部幾個營的人事官常聚在一塊,小安倒與他有些認識,雖然他個性木訥寡言,卻是個剛直肯替下屬著想的好長官,也曾開玩笑要小安去他營裡幫忙,因為被他營參一快氣死又拿他沒輒。(營頭很信任營參一,連他副營長送假單都要一番好言拜託。)笑笑回他說一樣當營文書,在哪一營有差嗎(又沒升官)?而且待得好好的,去那裡要重新認識好一陣子,又要從頭經歷一場新的權力鬥爭,這麼累又沒好處,何必呢!。帥哥人事官自然緊張直喊不可,並說身邊缺小安無法再培養第二個一模一樣能力的,不可能把小安拱手讓人,堅決不放人。反正當事人沒那意願,說再多也是白搭!

轉頭用右手搭了他肩膀(習慣性行為)並用平常語氣與他打招呼:「嗨!『郎哥』人事官,你好。」他微笑點頭,又往前看前頭練習,小安好奇問:「怎麼連你是同一營人事官這身份,出去洽公也要被擋?」他轉身來拍拍小安肩膀:「我已經卸下人事官了…(小安疑惑眼神瞧去)這兩天剛接這營部連連長,今天特地來檢查連上負責的大門衛哨。」嚇了一跳慢慢把手收回去,這可不是開玩笑,人家已是主官正要檢查忙公事,平常哈啦就算了,得看一下是什麼場合。向他一番道歉表示不知情,他倒也不責怪:「沒關係!不知者無罪,何況…我現在也只一旁看著,等一下正式開始就不太好了。」

先退幾步讓他集合訓話,接著他走向前要求大門衛兵集合,先是把缺點一一挑出並做示範,接著給他們檢查裝備並準備開始。小安見這演練在『郎哥』一板一眼要求下肯定誤了不少時程,緊張直問還要多久?畢竟趕著去師部,他用手一比示意小安先行出大門,被那位下士的同學擋住質疑怎可先放行,哪知『郎哥』連長對他吼道:「我連長還你連長?敢不聽連長命令?他現在是參一代人事官了,知不知道人家還得趕去參一科忙?再囉唆試試看!」

邊走邊往後瞧,乖乖!這『郎哥』當幕僚『惦惦』就算了,當起連長,那可是…像魔鬼般可怕!只見一次練習後又是對隊形及速度不滿意直罵『亂七八糟』!又是嫌盾牌支援太慢的猛吼;第二次練習又嫌『站卡步』聲(跺腳)及『喊殺聲』太小,帶頭的班長(小安的同學)對民眾驅離口號不清不楚,又被飆罵了一頓(還好他甚少罵髒話)。最後(小安等公車才有空看完),正式的一分鐘緊急待命班『鎮暴操』才在眾人滿頭大汗、累喘噓噓下完成,末了,全部集合再訓話一頓。

唉!同學,雖然在學校交情不好,但好歹『他鄉遇故知』嘛!不講情面還故意刁難我,是給誰難堪啊?洽公回來後又被他留住一會兒問:「你和我連長到底什麼關係?不然他對你這麼好?」自是有點不懷好意回:「洽公吃飯同桌,指揮部裡開會也同桌算同事嘛!其他自己去想。」他愣住自然不敢再攔,邊走邊吟:「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做人若不知適時留情面,到時不知誰被誰『煎』(奸)呢!

【事件:天壤之別】

話說看完鎮暴操趕往師部後,正走在外頭商店街巧遇四六C營新接半年多的人事官:「嗨!排(以前來支援連上前官是少尉排長),等一下…」伸手將身形略矮的他擋住,哪知他一臉不高興:「幹什麼?(怒目瞪來)你一個兵敢對我中尉軍官勾肩搭背的?不知道禮節和分寸嗎?」咦?奇怪了,平常不是這樣的,人事官在時還主動來對我勾肩搭背,還要我不用客氣把他當哥們的那位排跑哪兒去了?

見他眼眶泛紅似被上頭責罵過,此時心中不快定然無處宣洩才如此,小安把他追上拉住他並道歉:「陳…人事官,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為何不像平常的你,想必被參一科責罵一番,可是這不是我的錯,你營上菜鳥文書被我連續指點好幾回(人情邀功),好歹平常我們也是頗有交情,也是你先開頭勾肩搭背『哥來哥去』的套交情,如果剛才態度不知收歛令你不愉快…(表情轉嚴肅絕情),再次向你致歉,下次對貴營一定『敬而遠之』以免『不小心』逾越層級。」再次向他敬禮又說:「長官如沒的交代或要求,小兵要去參一找軍官人事官請教考績的問題,還要去政一科一趟,先行告退。」

小安冷眼決絕的表情似乎對他起了作用,這勾肩搭背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他?之前他營上三個菜鳥參一因業務不熟,還由他來拜託小安代為指點,不然線上傳輸作業吊車尾,三個連文書分別受一星期軍紀教育,營文書還被罰兩週,要不是小安出手檢查找出錯誤,恐怕被氣急敗壞的科長抓去關一個月禁閉(師長是這樣交代的)。此刻人事官不在身邊竟以為…我好欺負?先前怎麼好言拜託全然忘光?更何況小安此刻代理人事官乃全指揮部參一皆知,連上次師部開會,科長都知一個小兵代人事官,連罰站都免了,這特殊待遇還讓他這菜鳥人事官好奇指指點點,殊不知誰業務能力強嗎?提軍官人事官和考績無非給他提個醒:此刻若無情,他日考績業務有問題,別指望『小兵』我會理你這『偉大的中尉』!從此劃分界線,教不起!就冷眼看你被參一科長官飇罵,看你找誰救去?

排似乎意識到小安這些話軟中帶刺,其中警告意味非同小可,也冷靜下來一臉不好意思:「沒有啦!我是說…大庭廣眾下這樣拉拉扯扯,人家會以為我這軍官隨便與阿兵哥嬉鬧,會給人以為軍官沒有威嚴,所以…只是提醒你不要在大馬路邊這樣做,畢竟這不是私下場合嘛!」小安『喔』了一聲:「那…我們私下…還是像你說的『好哥們』嗎?長官不說清楚,下次小兵…不小心造次…可又要得罪您啦!」他一聽急拉小安解釋:「沒那麼嚴重啦!當然還是朋友…不,哥們,以後我營上那些菜鳥還要你多多指導呢!」

他不想想全指揮部人事官沒人理他這升不到一年的菜鳥中尉,敢在我面前耍中尉官威,要不是看之前下梅林基地那陣子前來支援,三番兩次以此向我套交情,還真的沒人教你這什麼都不懂、菜鳥至極又帶四個傻不隆咚文書的人事官。那個頭腦有些固執又不知轉彎的菜鳥營參一還是我勸他不如下參一去接裝備,這才換了一個稍微靈光的新菜鳥,不然,你營上繼績吊車尾吧!你和你家營長隨時被叫去師部『夾卵蛋』,又不關我屁事!

好啦!指揮部參一業務誰是第一把交椅,上回指揮部『老張』人官不是向『副指ㄟ』承認了嗎?真要計較?憑你?既然面子做足給你,你身段也放軟了,就算了。不然…,與『郎哥』人事官沒那麼熟又一本正經,在緊急待命班前也不會對我亂發脾氣,這修養就一分高下了,菜鳥軍官還是再修煉、修煉吧!

 

【事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考績業務資料袋硬生生被『老』人事官『查看』(刁)了兩天仍未到小安手中,於是星期五下午跑了趟指揮部幕僚寢室,什麼?休假兩天!如晴天霹靂般愣在原地,情報官說:「反正你星期天也是放假,拿到也做不了什麼事,還是星期一再來拿吧!」一路走回去心情無法回復,心中直罵:「這老小子分明故意拖我時間嘛!」

終於又把兩天捱過,一早八點多急著找他拿趕作業,哪知他手一攤:「我還沒看完,下午再來。」雖然向他稟明已拖延不少時間,剩下不到兩星期,怎會…?他一聽有些怒了:「我要檢查四個營咧!你看…(手拿其他幾營資料出來)都還在這呢!」沒想到這傢伙速度這麼慢,還一面吃零食一面悠哉地看,而被他晾在一旁還沒看的竟是排那一營,看來之前業務吊車尾害他被罵懷恨在心;表現差就算了,連小安也遭他記恨?這人真有點雞腸鳥肚。下午再去一趟仍然被拖至吃完晚餐才拿到。

小安急著拿回幕僚辦公室,此時四下空無一人,除了總機無法離開外,戰情官好像臨時去上廁所?小安突然肚子有些古怪,也跑了一趟廁所,蹲了許久竟只撇了個風…沒事!走回辦公室門口,咦?剛剛情急之下暫放桌上的資料袋,怎麼有一道熟悉人影正拿起來瞧著牛皮信封袋外頭?於是故不做聲暗中觀察來人在幹什麼?

突然,總機小青出來,看了一下那人,叫了聲:「情報官,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進來又不出聲,很可怕哩!」接著又把頭斜一邊往紗門瞧:「學長,唉!大ㄟ原來是你,怎麼站在門外瞧那麼久不進來?」既然被發現,小安索性推門進來,雙手揹後腰際微低著頭冷冷往情報官上下打量,這倒讓猝不及防的『痞子』情報官嚇了一跳,連忙把手上牛皮信封往桌上一丟後退兩步:「我只是好奇信封上頭寫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打開來看過,(舉右手)我發誓!你看,上頭的繩子都沒解開過,你檢查就知我沒說謊…」

不待他說完走上前拿在手上前後左右仔細檢查,上頭捲過繞好的棉繩確實只是拿起後稍微鬆了一下,可是…怎麼能夠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呢?小安一面收拾文件一面斜眼瞧他:「情報官,你說沒有看裡面內容,我姑且相信你,可是這軍官考績業務被師部指定是極機密,非承辦的人事官,任何軍官不僅不能瞧,也不能用權勢階級威逼或人情拜託承辦人透露,哪怕他只是一名小兵,這是當軍官的基本常識,不是嗎?」他趕緊回:「就算我是剛下部隊的菜鳥軍官,我不會、也不敢做這檔子事的。」小安哼一聲:「是嗎?這好奇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四下無人之際,東西就出現在你眼前,常人哪有如獲至寶不欣喜的呢?你既拿在手上,不就證明這點?更何況,你嘴巴說決不幹這種事,身體卻誠實得很瞧很久了,我在外頭可是等好長一段時間,就等你…下一動嘍。」這番話嚇得他直搖手否認又後退好幾步,小安更步步進逼:「至少從剛剛的行為證明你有意圖,只不過被小青出來發現,並好奇我為何站在外面才停止,而且你明知上面寫著『軍官考績資料袋』幾個大字,卻不知主動避嫌,這…有點說不過去哦!即使營長姑且信你沒看,參一科那裡,我可沒辦法為你開脫啊!畢竟被兩個小兵當場撞見,這…圖謀不詭什麼的傳了出去,情報官…您可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痞子』情報官此時臉色大驚直指小安:「你…故意設計我…」說完趕緊向門外跑,一面還轉頭背對小安所在,一面用手半摀著眼睛:「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別害我。」在他跑出去前,小安趕緊喊:「情報官若行得正、坐得端,即使東西擺你面前,也應不為所動不是嗎?那你又何必怕呢?這樣不正說明你只是掩耳盜鈴?」見他落荒而逃的糗樣著實好笑,小青一臉不解,小安手指著資料袋說了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才會意過來跟著大笑:「學長,你這招真絕,看他嚇破膽的鳥樣,平時被他欺壓和捉弄,現在倒也解了一些怨氣,這也算是替我報仇,謝謝你嘍!」

小安微笑著說:「平日也被他捉弄夠了,我自己也報仇了,何況有這把柄在手,今後諒他不敢再做怪。對了,你也是目擊證人,他以後若敢再無端欺負你,嘿嘿…應該不敢了吧!」小青說:「學長這招有夠狠,設個誘餌讓他不得不上鈎。」小安雙手一攤:「我?只不過是恰好肚子疼,來不及拿鑰匙出來把它鎖好,哪知…他竟然見獵心喜,還挖坑給自己跳,你如果不出來打草驚蛇,這坑可大到把他給埋了,他還得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記得向他要這份恩情蛤。」兩人大笑不止。古意忠厚的後勤官不久趕來抱怨小安:「幹嘛這樣『欺負』情報官?好歹他是幕僚軍官,再怎麼瞧不起他為人,也得有分寸。」

小安沒好氣直回他:「誰沒分寸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明明是都是同期還呆呆任人(情報官)欺負。你問小青,我有設計他嗎?」小青將事情原委詳細交代清楚,後勤官正要替他辯解,小安打岔說:「後勤官,剛剛換做是你或其他幕僚軍官,誰會好奇去拿起來看呢?營長老早在開會時就再三叮嚀過,除了營長和人事官有權翻閱,其他人好奇查探都要嚴懲的不是嗎?那『考績』二字如同軍官禁忌不是嗎?應該敬而遠之才對嘛!還拿起來…說沒看?哼!也得師部信啊!就算信好了,這參一科人事官和科長心裡難免不對他有所疙瘩才怪!」揚長離去前丟下一句:「告訴某人,作惡多端早晚被天收了去,還是對阿兵哥好一點得好。」自此『痞子』情報官見小安便像見鬼似的,閃得遠遠地。

唉!不做虧心事,又何必怕…

備註:『痞子』情報官這绰號的由來,他生性手賤,喜歡趁人沒提防對幕僚同學們動不動搔癢(胳肢窩),也常常在幕僚辦公室對各參文書及總機搔癢,甚至用手指戳腋下或背部,就連營傳令室也難逃其毒手;軍官追上去討回就算了,阿兵哥怎可能動手討回呢?儘管只是皺眉抱怨,也被他用上尉官階嗆回,眾人是敢怒不敢言。這外號還是他幕僚同學取的,他還得意洋洋用他的人生哲學回:「怎樣?我天生就是『痞子』啊!要不然你打我呀!皮子皮、帕子帕,沒我皮條吧!ㄌㄩㄝ…」囂張行徑到犯眾怒也不在乎。平常阿兵哥能避則避,無法避時則時時提高警覺別被偷襲,那個九六梯大專情報士天天被自己長官這樣弄,異常可憐,小安算是替他及眾人報了仇,他們獲知『痞子』栽在營參一手上,面露喜色紛紛來道謝呢!此次事件讓他初嚐苦果,後頭…還有一回教訓呢!

 

【事件:扒手集團】

看了軍官考績資料簡直搖頭,這『老』人事官拖了好久的時間檢查,是在檢查什麼鬼啊!上頭分明沒有他修正更動過或新增抄錄過的筆跡,擺明是緩兵之計嘛!沒事找事還搞得煞有介事,白白浪費大家時間,連其他三個連文書也看不出來,於是要各連分別對照,然後隔天一併到師部找檔案室校對,小安因校級軍官資料不詳,先跑了一趟師部,無奈在鳳山車站又看見了不想看見的扒手事件。

下午第一班公車較沒人,一名約莫70來歲行動不便的老年人,身體有些臃腫行動遲緩,好像去醫院看病回來,由鳳山轉搭林園的公車,急著坐前座所以提前排隊並不斷打聽公車是否來了、哪一班、開走沒?其實中午沒什麼人,偏偏三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特別喜歡出來和他擠,好像要湊熱鬧搶第一似的,這一推、一擠外,第三人的手就往他後褲袋亂摸、亂伸,四個人在車子剛停車便如同拉鋸戰搶位,直至有人喊:「這麼擠!唉,不坐了。」一夥人才一鬨而散,看來不是得手了便是沒拿到東西。這一幕,同一時段,同一班車,同一批人,小安見了幾回隱忍不發。

莒光日這天,各連終於把該整理的都弄好,欽ㄚ急著報備獨自見前往,不等那動作『拖沙』的小孟孟小安以人事官命令他一齊行動,他一聽直嘔氣擺臉色,小安瞪他說:「檔案室之前出過事,裡頭文書還關過禁閉,現在可嚴得很,可是要人事官帶去才能進,你這樣亂闖,是想進去(禁閉室)蹲幾天嗎?」不管他提出先行師部調資料,讓小孟孟趕上也一樣的抱怨,小安仍堅持原先決定,畢竟此行另有用意。

鳳山公車站,欽ㄚ欲討好一臉嚴肅的小安,自做主張先行買了冷氣車車票,節儉的小孟孟被他逼到不得不也走去買,小佑則被小安擋住:「買普通車即可。」並要欽ㄚ去換票,此時他抗議了:「哪有人這大熱天不坐冷氣公車,偏偏坐沒冷氣的普通車?」小孟孟買完回來猶豫之後也跟著小佑去換。小安欽ㄚ說吹自然風不被接受,於是便用沒得商量的口氣說:「我最近都坐普通車,而且今天我打定主意就是要帶你們坐上一回,明天起…隨便你愛坐啥車去坐啥車。」他無可奈何坐著枯等。

為何這般堅持?原因無他,冷氣車來得比那班往林園的車早些,這樣他們就無法瞧見接下來的事。如小安所盤算,普通車時間尚早,小安便要他們去剪票口排隊,還以那班人少待旁邊站著等普通車,三人不解也無可奈何照做,小安站最後頭待事情演變。

不久,老人家果然又前往剪票口等公車,公車一至,那三個人又蜂擁而上擠成一團,小安走向前雙手靠在鐵欄杆上觀看這場好戲。突然,欽ㄚ走向前去一一推開那三人並不爽大罵:「你們是不會禮讓老人家嗎?兩個還一左一右硬夾住他不讓他上車,還有你(指著老人家身後那位),別以為沒人看見,我剛剛看見你把伸進去他前後口袋,你是想偷錢包嗎?」三人見他粗壯身材又一臉毫無畏懼,頓時不知如何反應。過了半响,其中一人插腰凶惡回道:「你有什麼證據?你是警察嗎?阿…兵…哥!」

這倒提醒了欽ㄚ,拉了小佑小孟孟一同作證:「他們兩個也看見了,怎樣,沒話說了吧!還有,軍愛民、民敬軍,我們不是警察,但我是軍人,有責任幫助需要幫助的百姓。」說完叫小佑去打電話報警,恰好一台警車從車站前經過,小孟孟小佑指了警車所在,他便跑去找警察幫忙,小孟孟則一旁幫欽ㄚ助陣(用嘴巴…他善辯),警察過來後問明事情經過,奈何老人家身上只帶了些零錢,找不到被偷證物,便對那三人嚴斥驅離,欽ㄚ仍心有不甘和那帶頭的嗆聲:「來就來,『林北』在東港開計程車的,有種過來找我,看你這種『剪溜啊』不被揍扁才怪!我放假都在,隨時奉陪。」警察一面安撫老人家詢問家人狀況,一面勸他別沒證據還生事。

此時剪票口那位開口:「哇!這樣就結束?」小安斜眼瞧他,冷冷回:「人家都走了,你還不跟著走嗎?」他一聽尷尬直問為何?小安轉身對他說:「看你這身衣服也不像是站務人員制服,這幾天一直在這時段過來『代班』,明明看到前面一齣好戲,卻光是在後面吆喝,你說…旁人不覺得怪嗎?莫非你是那三個人的『頭兒』?還是要等警察來問問你為何代人值班?」他邊退邊笑著搖手:「你別誤會,我只不過住對面做生意的,有空來幫忙讓人家休息一下,純粹好心幫忙。」小安一副懷疑口氣:「是嗎?這時段應該生意很好,這麼閒是不用顧自己的店嗎?你說讓人家休息代班,這十二點到一點是休息時間,都一點了還能不上班請人代,讓主管知道了,他是打算把工作讓給你嗎?」聽完這質疑,那人趕緊一溜煙閃人。

隔日小安特地等時間到才把師部電話紀錄要的名冊帶過去,也沒再找三個連文書一同去。到鳳山車站,又倚著欄杆等。沒多久老人家出現,那一批人也出現,欽ㄚ竟從站外馬路直接走過去再嗆那三人,此時一名約三、四十歲的婦人拿了車票,趕緊幫忙攙扶那老人家,聽兩人談話內容好似家人特意陪他。不久,來了一男一女的警察協助,那批人才不甘願離去,女警過去與老人家及女眷交談,原來他們調查出他住所和電話,打過去請他家中親人顧好,以免遭人偷了錢包或是被推擠受了傷,她向欽ㄚ前一日仗義行為道了謝,才扶老人上車。

此時值班站務人員靠了過來:「啪謝啦!我有時吃飽突然肚子痛要上廁所,某次被那個人見到後便一直在這時段過來幫幫忙…」小安笑而不語,心想:「再這樣推責任,再代下去可真要出事,連來都不用了。」跟他點頭致意後表示能理解便回候車座位。

沒想到小佑小孟孟也出現了,小安欽ㄚ說:「你不是吵著要坐冷氣車嗎?怎不坐了?」他沒好氣回:「都一把火了,還是吹自然風較涼。」說完倒笑了起來,小安連問小佑小孟孟怎也同時出現在此,莫非早已約好?哪知小孟孟一臉無奈指著欽ㄚ說:「還不是被他硬逼來的,說什麼不讓師父一人享受自然風,非得要我們陪他當跟屁蟲。」欽ㄚ倒狂笑起來,這傢伙不但富正義感還愈來愈精。

四人坐在公車前排上聊著,小安笑問:「第二次坐普通車有沒有比第一次更涼?」欽ㄚ雙手往上伸了懶腰:「耶!比第一次還神清氣爽呢!」前頭司機搭腔:「現在ㄟ『肖年郎』連阿兵哥都坐冷氣車,貪圖急速清涼的享受,哪像你們幾個才真正識貨,這自然風不用錢還幫你省錢,對身體好又真正全身涼爽通徹。」四個人笑成一團,他哪知欽ㄚ一番急公好義才得到真正的神清氣爽呢!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備註:扒手集團見無利可圖,後來移轉陣地至菜市場及街上,欽ㄚ曾因此事向警察詢問為何不將之繩之以法?奈何警察一至那些成員機警的四散裝沒事,所以無法人贓俱獲。至於小安為何不站第一現場幫忙,還不是因為要監視那名可疑的代班人員,每次都在現場幫忙吆喝助陣,見其形跡可疑想居後方蒐集他是否為同黨的證據,首腦對首腦進行牽制,『細漢ㄟ』自然拚『細漢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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