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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敢做不敢當的事2

 

看來軍友們服役時頗為安分守己,不然定是有啥不能公布真相的苦衷,再發表一則吧!算情況有些急促和傳令無意下一起搞的,也沒事啦!

 

事由承上則是下基地基測失利,全營回駐地被禁假兼管制休假期間。連長甫升上尉不久突遭此刧,家住北部並有一穩定交往的女友,奈何路途遙遠佳人無法常來探班(來過一次),被禁假心生不滿終日晚點名後與老兵酗酒發牢騷。那晚喝得挺醉的,隔日已是第二次由副連長代替主持早點名,他老大哥躺連長室宿醉未醒,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敢招惹大頭,連上軍官也任由他,普ㄟ言下之意頗表同情,但也擔心上頭來查。

 

果然九點多,營輔導長一陣風走向本連,一臉鐵青讓安官嚇到不敢出聲示警,聽聞『營輔導長好』聲未落即被手勢示意停止,普ㄟ適時發覺勢態不對從房內衝出查探,剛推開會客室紗門走出,即被營輔導長嚴厲眼神示意安靜退後,文書房幾個人好奇出外查探嚇得不敢發一語。

 

我和傳令在副連長示意下慢慢進入會客室,並由傳令上前敲門請連長出連長室,哪知即便他告知營輔導長來後仍不被理睬(宿醉太嚴重),後來營輔導長親自敲門並出聲警告,連長才慢慢開門,此時眾人見他僅著內衣褲繼續往床上蜷縮,營輔導長有些火了,步入室中嚴詞責罵要求有個主官樣以身做則云云。其實營輔導長是個性內斂之人,向來挺看重同是官校正期生的連長,也不想讓他在部下面前太過難堪,念及日後還要帶部隊,太過苛責的話便沒當場說出口,然後指示副連長及普ㄟ多擔待,萬一指揮部聽聞風聲來查,得趕快派人通知連長。

 

念及連長頹喪亦遭池魚之殃緣故,他提出折衷方式:「大白天的,好歹你也穿上軍服再趴著休息,指揮部處長來查不小心撞見,也較好推託是忙裝備保養和營舍整理一時累壞,暫時瞇一下不小心睡覺嘛!」他離去前當然警告我們幾個兵切不可將連長情形傳出。

 

本來在營部連已被營輔導長喬好了應該沒事才對,不知道是連上哪位多事的抓耙子告的密,十一點多,安官遠遠瞧見處長帶著政戰官一臉怒氣走向本連來,基於營輔導長之前交代,人未走進本連範圍(外圍護城河)立刻叫寢室裡的弟兄來文書房示警。因為連長脾氣向來很大,起床氣更大到出名,軍官如副連長和普ㄟ也不敢叫他,傳令平時都是耐心觀察回應情況才敢出第二聲,才剛因宿醉未醒被營輔導長『噹』過一回,此時他老大哥又趴回去繼續補眠,這個當口…只好硬推我這連文書一起陪他叫連長『起床』。

 

叫了好幾聲但聞鼾聲如雷自內傳出,看來是不為所動,情況緊急下要傳令想法開門,由於是由內拴上門栓無法打開,傳令心生一計去『拿傢伙』,而我繼續出聲喚連長。不久,傳令拿來小刀(美工刀?)往門縫門栓處做切割動作緊壓,再使勁往右慢慢橫移,沒幾秒終於開了!但傳令不敢開門進去,我只好開門去叫。嘿!連長老大全然沒聽營輔導長建議,仍然一身內衣褲躺在床上。

 

我趕緊至床邊拍醒他,連長一臉茫然:「吃飯了是嗎?告訴副連長先開動,然後叫傳令把我餐盤端來連長室就行了。」真是不知死活!我沒好氣說:「連長!都火燒屁股了還不趕緊起來,處長都快走到連長室了!」他聽完嚇到一躍而起,我指他身上後,方趕緊穿上軍服紮好S腰帶,匆忙掛上手槍仍一臉倉促倦容,一看也知才剛被叫醒。

 

正愁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連長急中生智推開一旁窗戶觀察一下,突然推開連長室後門一小縫再觀察有無埋伏,確定無人後安心走出,然後交代我再把門拴上,並說處長問起便回『連長稍早前去巡視庫房』後,見他淘氣般三步併兩步逃向一連,真是有趣又好笑。

 

我鎮靜照做後出連長室,手中拿起之前放桌上的公文卷宗,頭一抬正好與處長四目交接,他雙手揹腰後緊蹙眉頭:「叫你們連長出來見客了!」我趕緊回:「報告處長,連長早先去巡庫房,現在保不準到別營去商量借裝備去了,人在哪裡?我一個小兵也無從得知。」處長不信入內查看,招政戰官進入檢查馬上發現有一後門並打開查看,處長看來是知道連長發現他後落荒而逃,沒當場抓到人在大白天睡死,這事就做罷!

 

但他臨走前問我和傳令:「是誰通風報信?」傳令回說沒進連長室,不用他指,處長瞪向我:「是你?」我淡然回:「沒有!」他追問:「不然你從連長室走出來幹嘛?」我還是一副老神在在:「如果連長在裡面睡覺,一定由內把門鎖上,那我怎麼進去叫他?我不過是進去把之前被他批好的公文拿出來而已,連長室如果沒有從外頭鎖上,文書通常不用經傳令拿鑰匙就可入內拿公文卷宗(揚揚手上卷宗)。」即便他質疑是我幫忙拴上後門,我仍然矢口否認沒整理過連長室,強調『今天之前』從不知還有這麼一道門和這機關(沒錯啊!)。處長看看我二人瞪了一眼,搖搖頭無奈走了,不過還是撂下總有一天被他『登』到這句狠話。

 

連長不知去哪兒晃很久才回來,應該說是逃吧!午餐也沒回來,下午快兩點才悄悄走回連長室,首要便是找我和傳令問處長來的情況,他坐藤椅寶座搔搔後腦勺問:「可是…我明明把門從內拴上的,你是怎麼進來叫我的?」這一問完又轉瞧傳令,嚇傻的傳令直滴汗推說他沒開門,是我這參一推門進去叫的,我愣了一下笑回:「大概連長宿醉沒把門真正鎖上吧!不然我怎麼可能有辦法由外面打開呢?」看傳令的表情真是好笑,若我承認且揪出是他用美工刀去撬開的,以後他要進連長室,難矣!連長室若不小心落啥東西,第一個嫌疑犯便是他!

 

基於情況緊急也是為保護大頭,沒人承認也不敢承認,接下來連長又問:「知道我在裡頭,即使是平常也要喊報告,請示獲准才可進入,你參一明知我在裡頭幹嘛(隱去大白天睡大頭覺事實),還是得等我說好再進來,誰准你擅闖連長室的?萬一把我僅穿內衣褲的糗態傳出去,我還怎麼當連長?」原來是為這個啊!我和傳令見他不像是在究責反倒是在抱怨,當然說兩人是連長貼身心腹,沒人會把老闆糗事傳出去的,我還強調說『這是基本的職業道德』,更何況之前營輔導長來查,還有兩位軍官看見哩!連長也就算了。

 

第二次,這次連長學乖了,吃完早餐才去補眠,公開現身讓人不啟疑竇,然後連手槍也不卸就直趴桌上,這回沒喝那麼茫了,處長再次悄悄來查(先去別連再轉進本連),這回處長也學乖了,叫政戰官把守後門,自己再從大門安官桌處進入。殊不知連長更精,這次交代傳令一早準備一臉盆水,他一聽聞警報(我特意用手勢告知門後躲人不可落跑)便立馬起身,擰著濕毛巾擦好臉,處長來便是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處長也無法當場抓包一副無奈走人。

 

反正處長是不會死心的,但接下來兩日沒動靜讓連長以為處長放棄便鬆懈了,某日照樣悠哉睡他的大頭覺,我剛好有事要去營部辦公室找營參一,在安官桌前稍停留確認下一次衛哨時間,眼見政戰官單槍匹馬走向營部,平日常見指揮部政戰官來找營輔導長,或是找營政戰官商討公文,本來大家司空見慣了,但我覺得很可疑,推測藉此掩飾代處長來查探,二話不說踅回文書房方向,趕緊向連長通風報信,果然…躲過一刧!

 

這樣就沒事了嗎?隔天,我發現連長的逃生門外面被人加裝鎖頭並鎖上,想說連長怎可能笨到把自個兒從外封死?好奇下去問連長,推測可能是處長派人來弄的,他說:「防賊也不是防這樣的,這連長室可是我的哩!沒關係!他有他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仙人自有妙計!」

 

第二天,副指ㄟ竟然親自來連上,而連長還在睡覺!副指ㄟ在安官桌旁扯開喉嚨要連長趕緊出來見他,沒回應!這回是指揮部人事官跟來,他入內也遍尋不著,我們也納悶,只有連長室才有後門,後門又早被從外頭鎖上,人事官也沒見他躲在軍官寢室,窗戶也都釘有鐵網,人到底如何消失的?又是何時消失?真是離奇!找不到人和事由來發飇,副指ㄟ倒笑笑:「挺會躲的嘛!這小子…」後來我到連長室後門外查看,乖乖!這螺絲早被鬆開過,鎖頭從外觀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異狀,若非近身仔細瞧還真看不出端伲,連長可是愈來愈精!這事玩夠了,他也真正學乖,應該說放假開始回歸正常,他也正常了。

 

這事若要真正究責,傳令用美工刀打開連長室雖情非得已,畢竟是不可犯的錯(長官部屬信賴問題),難逃被連長處罰命運。我這參一未經准許推開連長室,但情況緊急連長是不會處罰的,若不謊稱是連長宿醉迷糊忘了,實話實話結果就是傳令好心卻倒楣。

 

但我對處長當面說謊這事,雖然為護主逼不得已,傳令也不敢道破,因為一出賣我,他用美工刀開門的事也會一併被揪出,我不過隨口說謊,他的可是有竊盜嫌疑比較難被原諒,這涉及主官身旁傳令言行考核呢!還好身為當事者的兩人命運相繫一起否認,處長也沒皮條。沒事啦!當兵該守的祕密和互相掩飾的事,大伙兒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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