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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役時難忘的人與事…異國習俗之取名

 

雖說789月初剛下部隊被內定為連參一人選,可連上這原本的參一是69梯大專兵學長,剛破冬不久離退伍也要十個多月(扣除大專兵成功嶺折抵來算,他那時實際才入伍一年。),我這個菜鳥巴巴的憑啥橫空把人給換了?好歹人家也當了好久連參一,這業務能力和手段也是不容長官小覷,來個傳說中的空降部隊,也不知究竟有多大背景,還妄想把地頭蛇搞掉,老鳥多半認為連上長官在開玩笑:『別逗了!』。

 

事實上原來的參一不僅業務熟、人脈足,聽說手段也讓那些所謂虎豹獅象(關過禁閉)的老兵頗為忌憚,還聽說他之前是隔壁營的,因為在連上放假時搞什麼檢查內務及衛哨查核來扣假(一至四小時),諸多措施看似配合連長整頓軍紀,實則藉此滿足自己擴張權力之私慾。在連長更替之後遭連上眾多不滿之弟兄聯合舉報,指揮部介入要該營換下他之前,他早聞風聲向師部參一科人事官求援,這才因此保他調來本營的營部連,甚至因人事官保薦,加上與本營營參一是同梯常在師部洽公的情誼,又當了本連參一。

 

哪知他調來本連後,連長也對連上關過禁閉的老兵傷腦筋,重用他並重施故技倒也整飭一陣子連上不良風氣,哪他又故態復萌開始結黨(6972大專兵加起來十幾人)成為實至名歸的『地下連長』,並與新輔導長處處不對盤,普ㄟ也欲借新年度大專新兵到部換掉他,於是在眾人不看好下也交接得不搭不七,沒想到他反倒被我識破陷害手法,並求援隨我下部隊的新人事官(參一科派來保我並監視我),人事官雖與他有些熟識,但深知他作風不改又素行不良,加上念及參一科當紅文書託為照顧我(與我同一所學校的學長)的情面,那晚揭發他手段立馬換下他。(個人回憶錄初下部隊那幾篇有詳述)

 

雖然初期交接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一來我盡量照規章制度走,二來凡事也先徵得大家共識求個周全,並且極盡所能為大家爭權利和菜鳥的福利,化解山頭隔閡和各小房間的勢力,他才逐漸認同我並傾囊相授,這其中不乏卑劣手段,但仍勸我自行取捨,或只供做為與惡劣老兵談判之參考,嚇唬一下讓他們知所畏懼。我也逐一聆聽教誨,必於人前人後對其尊稱一聲『師父』,兩人關係並無破裂,老鳥那邊能化解的他也暗助我一臂之力,那群虎豹獅象見他雖被撤換失勢,但仍有徒弟傳承相挺,倒也沒人敢找他碴,一個被『提早下課』的連文書,退伍前只是不再意氣風發,沒人敢落阱下石(幸好營參一也是他同梯)。

 

師徒雖因文書交接相鬥,但並沒因此廝殺到你死我活,反倒是有疑問便向他請益,這樣不僅少一個敵人,是少掉一群反對勢力,他也有我這徒弟當靠山,長官沒為難過他,兩相得益!師徒情誼也日益漸增。

 

話說在下自求學時期每每翻閱課外書籍或報章雜誌,對於西方新奇之風俗頗感與趣,尤其看過美式電影某些情節,會以摯友名字做為替自己出生小孩取名之依據,心中時常想一試。795月上旬吧!某日中午過後正要去幕僚辦公室,適巧見參一師父似剛下哨入寢室準備卸裝備,望望他心中突心生念頭:「師父…」其實心中挺猶豫的開不了口,畢竟這對我們華人社會似有些不禮貌,他見我欲言又止問了何事?

 

這事實在很難啟齒,而且自己私下做也無人知曉,但為表示對其敬重之意,先是告知在下對西方將小孩名字取為摯友名字的懷念之意,並徵求其是否同意?師父雖能理解,又問了為何是他,實在覺得他與我同姓,而他的名字又有股魔力,雖然尚未有女朋友,但打定主意將來第一個兒子要以他為名(他覺得怪怪的?像在報之前相鬥之仇?)。但在下一再保證及強調個人真實情意,並非心存任何壞念頭,而且若要報復何須等待多年之後呢?又萬一將來只生女兒…怎麼如他所擔心遂了報仇念頭?

 

加上訴諸一點,他的姓名筆畫總數與我相同,確切來說每一個字的筆畫都相同,這是非常難得的巧合,當時就很迷姓名筆畫這點,師父聽完竟也同意了。轉身離開之際突然叫住我:「那…我以後生的兒子,可不可以取名與你相同?」沒想到師徒倆溝通無礙且有相同看法,當然大方同意了(旁人看得是霧煞煞,以為師徒兩人最近有嫌隙,藉此為小孩取名一事隔空高來高去,後來了解原由才知兩人是認真的。)

 

卅二歲那年生我兒時,待醫院病房(剖腹產…難生…男生)為新生兒取名傷腦筋,翻遍字典顧及筆畫、書寫難易度、不當諧音及涵意,尋不出個滿意的,後來雙手一攤投降之際,突然想起當兵時這個約定,有了!就此定案也不錯。後來上網查詢自己姓名,沒想到我這名字生僻倒也有兩人與我同名同姓,扣除掉高雄那位年紀有些小及地緣關係(師父家是中部以北),另一位年紀上符合若無誤,便是他退伍不久結婚所生(我這名字也讓初識者唸了嘖嘖稱奇),看來他也放在心上了(言談時他也表明私下早有此意)。

 

過幾年,疑似他兒子的那位年輕人也在中部開了間店,還上過新聞接受採訪(但沒訪問家長),看到自己的姓名出現在網路某則報導中,當下有股衝動想上台中,到那家店消費(我的店?過過癮?)後表明要見老板,出示身份證再問他老爸是否某某某?師徒再來敘舊話當年及退伍後奮鬥史。

 

唉!這念頭旋即冷卻後踩了煞車,故人重逢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妥當,緣份到時自然相見歡,若是連個電話聯繫也沒便乍然出現,恐怕人家是驚嚇大於驚喜吧!(驚死!該不會是來『蕊錢』的吧?哈哈哈!)服役時的連參一師父,現今日日叨唸其名字多次呢!雖然卅年左右未見,以此方式懷念未嘗不是個方式。當初取名時有徵求老婆同意,她毫無意見;後也曾告知好奇的兒子,關於他名字的由來。

 

*其實師父當年是迫於軍中環境惡劣(學長制過重,三年兵與兩年兵交替之怨念,地痞當兵在部隊橫行無狀等),才不得不使出自保手段及結黨,加上營、連文書只是兵階壓制不了虎豹獅象般的問題老兵,只好利用參一人事法規及他人交換而來的卑劣手段來嚇阻,只壞在愈走愈斜(邪)收不了手,政戰有意換下他,而我是被視為或可與之相鬥的一枚棋子(一到師部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背景卻毫無所悉。),不然依他本事定可橫行到退伍仍令長官畏懼三分,與之接觸久了倒覺他心地還是善良的,他名言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菜鳥時也曾被老鳥不當欺凌過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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