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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役時難忘的人與事…當兵前的同事找上門?家人遇詐騙?

 

7934月吧?那時1月才剛升一兵,連文書一職算是十分就手,甫被文書房其他學長認可為『地下連長』不久,有回放假回家,老媽突然很緊張問我一句:「你當兵前是不是有位同事和你同年紀?叫『ㄚ榮』的?」嗯…怎麼了?初聽之下怪怪的,莫非老媽遇到報紙說的金光黨詐騙?趕緊問她是否被假借名義借錢?老媽一臉詫異表示沒有,因老爸也在家,一向精明的老爸沒去呼攏別人就屬不錯,哪輪得到別人在他面前耍詐!

 

老媽接著描述當天情形,原來過年後某天週日,他自菜市場買菜回來,門外一位理平頭穿草綠服的阿兵哥在門前又是按門鈴又是探頭探腦,老爸停好摩托車問他找誰?有啥麼事?他說出我姓名後表示是當兵前的同事,老媽原本以是報紙說的金光黨來假裝小孩同學、朋友來借錢詐騙,但那人自稱是我當兵前同事『ㄚ榮』,又描述了我日常生活(包括騎輸輸企的卡它哪suzuki katana),就連我身形及說話語調及神情也描述得絲毫不差。

 

老媽原本也不信,因我那時甚少回家也絕口不提工作上的事,但『ㄚ榮』拿出昔日單位通訊錄,又忽然想起當兵前他曾送我一箱水果的事,老媽覺得好像有這檔事,因為這種事非當事人不可能知情,而且那次我載回一大箱水果,是同事家自種的,有橘子、柳丁、愛文及土芒果,拆箱時老媽在場見到時也挺傻眼的,人家沒事幹嘛臨走前送我這一大箱水果,足足嗑了好幾天才消化完?

 

驗明正身(哦…是確認身份應無誤啦!)後,『ㄚ榮』開始發揮其扯蛋功夫,把當時共事情形說出,包括兩人在一位當地大哥(大七歲)帶領下,如何騎三台不同型式的suzuki勇闖山林,是那種林班運木材在走的純山路,完全沒有柏油且被卡車壓輾過一條條深溝盈尺的輪印、奮力在凹陷又泥濘的山路踽行,為的是一探上面是否有野生蘭花生長跡象。另外還提及三人在大哥家中如何點夜燭泡茶、品嚐用酒精燒煮虹吸式咖啡壺的香醇咖啡等點滴,其中有些是老媽聽我飯後茶餘談及有印象,這些屬個人私密回憶,想必是他人甚至是金光黨編不出來的。這才把他請進門來招待,剛好假日買了菜,是兒子當年同事,也就煮了一頓大餐當自家小孩款待,席間言談與我相處往事,爸媽對他描述我個性也十分準確,倒也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我聽完確實覺得應是昔日同事無誤,畢竟知情我那段揮灑年輕歲月,尤其是聖誕節前北上會見一位護專曖昧國中同學;以及元旦生了一場大病,大我一歲的乾姐特地坐兩個多小時的公車,趕來人生地不熟的山上探望我,乃至夜宿宿舍一宿的事,也只有『ㄚ榮』知情。那天他還特地趕來瞧我乾姐長啥模樣,大獻殷勤展現他的廚藝討她歡心,連房間都是借他的來睡(別想太多!偶睡我房間。)。向老媽探聽『ㄚ榮』的營區在哪裡後,我動身前往一探究竟。

 

原來他被分派到我家附近的營區守海防,真的很近才幾百公尺而已!向門口衛兵出示識別證及補給證表示身份,言明要找『ㄚ榮』出來會客,沒想到週日竟沒放假!被領進去他連上寢室,哇!難聞死了,一床床沒卸掉蚊帳都在睡覺,個個脫鞋不脫襪直接歪七扭八呼呼大睡補眠(前一晚夜巡)。和安官立於『ㄚ榮』床前叫醒他,兩人到寢室外頭抽煙(他當兵前原本不抽的,下部隊卻煩悶到抽很兇。)敘舊。連問他怎麼會分發到這裡?沒想到兩人好像還是同一師的(我以為他是台南師333師)?確認當初同一梯入伍沒錯,可是同是大專兵,在師部幹訓班銜接時怎沒相遇?原來,好像他去受啥訓去了(他有游泳C級教練證照,也曾聽聞想考B級?),我也是挺訝異我師海防管到台南這麼遠?第一次聽到,不知是否記錯?(有軍友提過管到北門蚵寮?)

 

『ㄚ榮』自是抱怨軍中學長學弟制等不公平事云云,我也極力安慰他,畢竟他176公分高,體形健壯是田徑健將(長跑、鉛球、鏢槍及鐵鉼等),算來比偶這『阿婆體格』還耐操多了,只是他對那些老鳥光出一張嘴,只憑學長身份就壓菜鳥心生不服,表示要嘛PK體能,不然就來單挑,贏的再來說嘴。唉!他好像是巡夜哨被老鳥欺負,常一人顧整晚而學長自顧自的睡很甜,有次覺得心有未甘,加上似未遇過查哨軍官前來,那次放膽了就不小心睡著了,等到長官來時已然來不及,還好是自己連上的,聽說被關禁閉一週?難怪看他顧海防,頭髮竟然比我短,活生生像個剛下部隊的菜鳥(剛被關完不久,沒長齊?),而他因此被禁假,過年也因菜鳥放第二梯,加上被扣假回屏東家才兩天?我也表示之前下基地營測驗不佳被管制休假及扣假,境遇沒比他好。唉!同是(事)天涯淪落人哪!

 

當兵前『ㄚ榮』為什麼送我那一大箱水果?當初照他電話說的騎車去找他楓港的家,原來是一家雜貨店,水果是自家後院一片田地種的,他老媽也挺奇怪為什麼要送同事這麼多水果(本錢哩!不用賺?)?他才說出原委,當兵前三個月,一向身強體健的他突然生病了,據說自小到大從未生過病生性又樂觀,沒想到廿來歲活蹦亂跳正值年輕之際,就突然感冒了。可能從未被感冒病毒侵襲過,沒有過抵抗病毒的體力和經驗,整個人軟趴趴的絲毫提不起勁來,想他這麼『大欉』七八十公斤的人,同事間有誰能扶得了他?連那位大我們七歲的大哥身形雖略比我,畢竟也是體幹班出身肌肉粗壯也拿他沒輒,只好來拜託我載他下山到診所就醫。

 

沒錯!山上早已沒公車往來,離山下十餘公里完全依賴個人交通工具…機車,而這裡地處極偏遠連計程車也不太願意載客上來,車資更加不便宜!心想這麼一個大活人此刻這般似快死掉一樣,心中惻隱之心油而生,雖然他之前對我生那場大病不聞不問,不但沒幫過忙載下山就診還冷言冷語說『這還叫年輕人齁?』。但念及乾姐來探望我時,不管他是以何念頭放假還趕回宿舍,畢竟也替我擺上一桌豐盛菜餚來款待貴賓,下班後我硬頂著他龐然身軀(對我高17053公斤而言)坐上我的katana125後座,下山時一路上他人還整個壓在我肩上和背上,唉!我的才125比不上他那台katana150平穩,搖搖晃晃很辛苦地慢慢騎了半個多小時(怕他晃下車)才抵達山下診所,看診時醫生也挺訝異他這模樣,知道他自小沒生過病才如此,笑笑說有過經驗、下次就好多了,還提到我上次更嚴重,他見我自己騎車沒人陪同照料很驚奇,這就是所謂的『瘦脯(瘦扁)身體才堪折磨』!

 

之後這件事我也倒忘了,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上,所以離開單位時特地比我早上一個鐘頭,回家後趕緊打電話問我何時動身回家?算準我出發時間及車程要我去他家一趟,這空檔趕緊把水果裝箱準備讓我載回去,真是有心了!可是…我還得載著一大堆個人行李,加上後頭這一大箱水果還得捆好不能歪一邊,騎上三個多小時才能回到家哩!

 

後來,某次放假又去找他,聽他連上排長說放假回屏東去了,之後我也忙於部隊事務無暇再找他,聽老媽說他有回沒放假跟老鳥到隔壁鎮出公差,返程又來找我,剛好下基地營測驗沒回來,之後好像沒再來了。那年代老媽在針織廠工作,假日也常要加班,老爸週日到處跑著忙得很,家裡沒人在找不到人,後來可能移防到別處營區了吧?79年因年底師對抗讓海防大換血,人可能到別單位去了。不過,聽說他退伍後到台北,也比我早結婚生子了,似乎過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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