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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不解之緣之人物篇~

【事件:初戰水昆兄】

說來真有緣,恢復站哨後竟在油庫夜哨遇上不該遇的人…水昆兄。事情是這樣,小安站夜哨時,凡是幕僚來查哨,無論參一至參四業務軍官,不是體諒參一平日辛勞做做樣子,衛哨守則背個一兩條交代了事,不然就是隨便打勾記一下就走了。

這天,人事官竟來查哨,還要抽背衛哨守則!小安不可思議將一向慣例告知:「背衛哨守則?人事官,你有沒有搞錯?刁難自家文書,以後我也跟你照章辦事,看誰倒楣!」他直陪笑臉:「都是營長要求,我當然也是做做樣子…」見小安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又是道歉安撫:「誰敢得罪你呢?只不過最近上頭查得緊,有軍官貪睡從不去查哨,就怕他們半夜被叫起來,查個夜哨沒精神不給情面,還有,聽說二連有人真的被記衛哨失職,營長生氣直說要送禁閉。」小安不以為然:「查哨重的是是否認真不睡覺,最首要還是辨認口令真偽,背衛哨守則再熟有屁用?是能靠那幾條守油庫?」人事官又安撫:「別生氣!這也是上面規定,明天你就背熟,幕僚和你熟的不會刁難,不熟的還會看我面子,其他的我就不敢保證囉!你這兩天還是抽空背熟一點,免得真被記衛哨失職,我身邊少不了你,沒文書可是會欲哭無淚啊!」小安『呿』了一聲:「烏鴉嘴!淨咒我?知道了,再說吧!」心想有種營長親自來查哨,不然誰來查哨都一樣,敢記我衛哨失職?門都沒有!

人事官來後第二夜,原本抽空背了一下子,哪知一忙又忘了繼續背後面兩條,心想這樣足夠交代,也沒人這般刁到背完的吧!提槍上十二、兩的油庫哨,快凌晨一點時,遠處一輛查哨自行車接近,原以為是別營的,他走錯地方問清楚後,朝小安靠近:「衛兵,報上級職、姓名。」自是回報:「長官,上兵營…文…書(放慢聲調緊盯來人)陳小安。」接著如意料中抽背衛哨守則,背著、背著就停在第七條,一面打商量:「長官,這差不多了吧!幕僚沒人要求我背這麼多條過的…」一面仔細瞧著黑暗中陌生又有些眼熟的中尉軍官,這兩條槓還新得很,肯定本月初剛升而已。

哪知他扳著臉:「不行!沒背完就是不熟,就得記衛哨失職,準備關禁閉去吧,你!」哇靠!這麼硬?還嗆要關禁閉?剛剛不是報予他知是營文書了嗎?頭一回見這樣不把我放眼裡的,幕僚來了哪一個不是賣我面子,他何人呀?竟敢如此囂張!於是邊說:「嗯…我再想想。」虛以委蛇,一面瞧來人是誰?不得了!這不是之砲二連月中剛升連附的水昆兄嗎?擺明眼紅小安被營長當眾直誇並把他貶下去,心有不甘尋仇來著,不然遇過砲一連那個屎面精誠連出身的連長,也不過問個姓名就隨手記記就走了,哪像這般刁難的?

危急時心生一計,既然他要我入地獄(禁閉室),那我寧出險招也要拖他下水。於是假意從第一條背起較順暢,口中低聲叨唸著守則拖時間,瞧他低頭像專心逐條聆聽,身形一面暗地後退幾步並輕輕上刺刀,一面自彈夾袋中取出彈夾插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槍機對著他,厲聲大喊:「口令!」水昆兄被嚇住直抖嗦,撇過頭不敢正面瞧過來:「什麼口令?你幹什麼?我是二連來查哨的連附,趕快把槍放下!」

小安緊握槍把冷笑怒喝:「你來查哨連口令都不知道?還查什麼哨?口令短短幾個字你就背不熟,還要人家背近十條守則?竟然還敢登記衛哨失職?報上去是誰衛哨失職?你要我死可以,也得拉你一塊做墊背的!你說你是連附我就得信?看你連口令都不知道,搞不好是滲透進來的,不然怎麼不知今晚口令?與其衛哨守則不熟被記,我更不敢冒著被滲透的危險被記,還害了其他別營的衛兵。」此時旁邊另一名衛兵找另一人幫忙警戒,好奇過來瞧究竟。小安說:「這人說是隔壁連軍官,我卻不認識,連口令也不知道也想查哨,擺明別的單位派人滲透。」他一聽也持槍上刺刀警戒。

【事件:以假亂真】

水昆兄更加慌了,舉起右手保證:「我真的是二連剛升的新連附某某某啊!不信你看我兵籍名條。」小安不為所動搖頭說:「太暗了看不清楚,你分明想誘我向前好奪槍,我可沒那麼傻!被滲透還被奪槍豈不犯軍法?」鄰哨另一營油庫衛兵聽了更加緊張,也上起刺刀來。這下子水昆兄被小安決絕的動作逼到快哭出來了:「我真是二連的啊!不信你可以問人事官…」小安喝斥他:「這麼晚了怎麼叫他?又這麼遠,分明是你詭計,再者,你可認識我?」

他急得直用手電筒照查哨簿:「…什麼(看很久),沒錯吧?」小安又不屑冷哼了一聲:「連我堂堂營參一都不認識?還要瞧著剛剛跟你報的姓名,還報錯?我剛要是亂報一通,你還是不知我是誰,豈不證明你非本營軍官,而是如假包換的是滲透人員!更何況…我掌管全營志願役軍、士官資料,不認識你更沒見過你這號人物,快說…你是哪個單位派來的?不然…給…我…滾…(咬牙切齒!)」晃晃手中步槍作勢逼他退後,他只得黯然牽著自行車消失在夜幕中。

剛剛支援的衛兵前來問小安怎麼回事?真是滲透何不抓起來有功可拿榮譽假,還把人給放了?小安若無其事站回哨點水泥樁上,瞅了他一眼道:「沒事(搖頭),上蒼有好生之德,我放榮譽假代表他得被關禁閉,這回就放他一條生路吧!」(其實是不想驚動長官)他又問:「你剛不是說你是營參一嗎?他真的不是你營上的軍官嗎?」小安露出神祕笑容:「既然他不認識我,本參一自然也不認識他囉!」他搖頭直說真是『羅生門』,小安笑而不答,且讓他二人一旁竊竊私語猜測去吧!

下哨後安官小樑親自押另一名衛兵持槍來交接,小安見他戒慎恐懼樣,拿槍回連集合場後直笑說:「看來有人告訴班長了,放心,我裝的彈夾是沒子彈那個,你若要清槍請自便。」他仔細檢查一番倒愣了一下,小安所言果然不虛。那官預出身的菜官大概沒拿過幾回步槍,夜半裡樹下極暗,小安又巧妙轉槍面沒讓他見著拉槍機瞬間,他自是無法看見槍身側面是否有子彈被送進槍膛,這事發突然,有人會細聽辨認出拉槍機時,子彈上膛的聲響有何不同嗎?這砲兵營不比步兵,一年到頭可有打過靶?任誰遇上小安這鬼靈精怪存心戲弄,要不著道也難,除非他膽大心細不怕。

查哨完第二夜,人事官來了,謹慎靠近油庫:「我知道口令,別拿槍對我!」小安自是笑回:「又不是不認識你,怎麼?非派你來記我衛哨失職不可?」聽小安語氣有些發怒和質疑,他笑著說:「你別這樣,人家只是奉命行事,而且照規定走,幹嘛嚇他?你知道他去向營長說再也不敢查哨了,看你把人家嚇得?出手那麼重!人家可是軍官哪!」小安不服氣哼了幾聲表不滿:「那叫克盡職守?口令才幾個字,也懶得背?還敢刁我十條衛哨守則?還有臉提軍官二字?身為軍官卻不以身做則,如何令阿兵哥們如何服氣?」

小安愈說愈憤恨不平,人事官又是安撫又是抬出營長來:「營長知道後很不高興,你就忍著點去道歉就沒事了。」小安不以為然:「衛哨最重要的是口令,難道你們軍官沒聽過數年前,外島某一個營區好像是營區副旅長半夜巡哨,差點被不認識的衛兵拿槍『ㄅㄧㄤ、』掉,就是不知道口令!好笑的是…這口令還是他自己當晚給的,幸好有認識的軍官經過認了出來,不然…那副旅長早完了!之後軍隊才下令嚴加要求軍官要查核口令的重要,連這都不知道還敢查哨?」

人事官要小安息怒,笑問:「你不是知道他是二連之前的前官?幹嘛裝不認識?」小安不懷好意笑了:「人家都不認識我這營參一,有規定我一定得認識他嗎?兩人又沒打過照面,那麼暗之下,有什麼理由說我非得認得他不成?更何況向來只有我不認識的志願役,全營沒有不認識營參一的志願役。所謂『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道理都不懂?誰叫那位水昆兄一見面,非得和我玩那麼大嚇我來著,那我只好…搞得更大點陪他玩玩,你咋不問他刺不刺激、好不好玩啊?愛玩兵?最後不知誰玩誰!」

人事官被小安連珠砲問得是無話可回,看他那表情…嘖嘖!難道看不出小安沒在怕的嗎?接著冷哼一聲:「我呢…不過是教訓一下目中無人的『菜官』罷了,誰叫他水昆兄這麼不知好歹敢找我麻煩!營長真不高興,沒人敢查我哨,他來便是,一樣問他口令,我守則已背熟,誰怕誰?」他拍拍小安肩膀後微笑離去。小安就偏不信營長敢報,再沒幾天就調走的人,若這事掀了出來,上頭一查是查哨軍官沒記口令,又有別營衛兵作證,那是誰倒楣?搞不好還有榮譽假讓我放哩!還想用按捺他當藉口來示惠?

這事竟沒那麼快就完結,再隔一夜,遠處走來一位高大精壯之人,小安暗自哼了一聲:「來這套?有完沒完?」他將自行車置於樹林外大步走來,小安敬禮:「連長好!口令?」他拿出衛哨簿登記:「都叫連長了還問口令?本週可是輪我『出題』呢!」小安便自第一條開始背起,哪知他拍拍肩膀:「好了,只不過受營長交代,叫你別再惹麻煩,免得傳到上面不好處理,放心,這件事他『按捺』好了,不會關你的,誰捨得啊?再說了,你揹負營、連參一重任,誰敢哪!等你關出來,參一業務不倒才怪?連上還少一名衛哨可輪,再說…沒你在身邊,我總覺得不太安穩哩!」小安尷尬直傻笑回應,連長一如既往以明快步伐走了回去,看來是特地安撫小安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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