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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地下營長之超越巔峰~

【事件:營長探班?驚險逃一刧】

二月初新營長剛來沒幾日尚按兵不動中,一直暗中觀察各連,找了機會全營走了一圈後找士官長去交代了幾聲,看來對他的領道統御甚為不滿意。這天,小安因前一晚作業太累又晚起,連長一如往常默許補眠,但可能之前生病尚未痊癒,一大早又頭痛欲裂昏睡好久。突然文書房的木門被輕輕推開,此時有一聲音傳來:「喲~睡得滿香的嘛!這是前晚衛哨補眠嗎?嘖嘖…未晚補太久了吧!」連日來無人敢進文書房叫起床,這聲音…不是新營長嗎?

一番驚嚇從上舖連忙起身,雙手一支撐往下方一探,哇靠!是怎樣?這陣仗…不光是營長,連長、『營普ㄟ』及人事官都一齊在房內睜大雙眼看著小安,連長慌了趕緊解釋:「報告營長,他昨晚站夜哨太累,所以…」人事官更是在不等營長質疑,結結巴巴說:「營…長,他…昨晚還要趕參一科交代的業務,最近一直太累才這樣…」營長聽完一臉詭異微笑:「原來是我家參一啊!既然那麼累,趕緊休息吧!」說完轉身要走。

小安一臉怔忡尚未完全搞清狀況,揉揉惺雙眼:「報告營長,昨晚做完名冊又找人『喬』一些事情,從庫房回來受了點風寒,所以…」人事官緊張得開罵:「在胡亂說些什麼?營長問話還亂回答,你是睡昏頭了嗎?」連長也神色緊張揮手示意小安別再說話。這時,身材矮小瘦弱的營長原轉頭說了句:「哦!是嗎?這營參一可不簡單,睡個懶覺還有兩個長官護航,嘖…嘖!」說完像一陣風推開房門就走,一直低頭保持沈默的『營普ㄟ』離去時朝小安狠狠瞪了一眼,此時連長臉上做了一下表情,假意兇道:「還不趕快起床!」小安這才慢條斯理整理床舖下床梳洗,左手腕抬起一看,哇!都快九點了,難怪營長說都日上三竿曬屁股了。

一出寢室,小士官長正好也從文書房旁寢室走出,一臉狐疑冷眼說:「這樣也沒事?」小安聳聳肩把手一攤:「我有什麼辦法?人紅嘛!怎樣都扛得住,(看他揉揉一臉剛睡醒的雙眼)是說(笑問)…你剛剛不就在旁邊的小房間補眠?怎沒先去查你?看來是我幫你擋掉,轉移了注意力,不然倒楣的可能是你!」說起他這小房間,當初還嫌小,看到文書房簡直是他的三倍大(和正對面的副連長室一樣大),瞪大眼睛一直吵著要和小安換:「我是士官長吔!怎麼房間比一個兵還小?你讓不讓?不讓的話…我要叫連長換過來。」小安還笑著回他說:「好哇!換…當然換,只不過…換了之後你可別後悔要換回去喔!」

他一臉不解,小安笑笑說:「換做我是你,寧可這小房間隱祕可偷偷補眠,況且…這文書房可是參一到參四三位文書作業的地方,就算你進駐一樣在此作業無處可對換,光是連參四這兩四洞四表什麼的,一堆二級廠業務士前腳剛走一個,後頭又來一個,進進出出的你補眠不被煩死才怪!更別提休假前來找參一『喬』放假留守,及一堆打聽長官消息什麼的,那可是門庭若市,到時…『士官長大人』可別抓狂啊!這裡可不比二連單純,能讓你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光明正大』補眠嗎?」他那時還一臉不解,連參二、三小中才點明『營部連盛產抓耙仔』讓他收起念頭。

 

【事件:新官上任三把火?化敵為友】

這時ㄚ樹前來好奇關心:「學長,聽說…今天是營長叫你起床咧!哇(睜大興奮的雙眼)!這回你又『升官了』,營輔導長走時一副臭臉,下回會不會是…指揮部來叫你起床啊!官運三級跳耶!」小安直回:「切!烏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我…呸、呸、呸!」說也奇怪,過了幾個月還真被他玩笑話一語成讖說中,後續再談。

ㄚ樹在門口呼吸『新鮮空氣』緩和一下剛才緊張的氣氛,ㄚ樹直問這樣會不會有事?小安雙手插腰:「有事剛剛早就懲罰了,營長新來也得掌握一下人事狀況,況且這事鬧出去不僅他顏面無光,搞不好牽扯出軍官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再傻也不會搬石頭砸自己腳吧!」他聽完瞪大雙眼:「你們倆個真是…一個好大的後台,一個好…狗命,這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樣也會沒事?」小安一臉輕鬆微笑回應,小士官長忽然從後方現身,則是一臉不以為然:「誰跟他好狗命?」說著說著與小安大眼瞧小眼互望起來,ㄚ樹一旁見兩人氣氛怪異深怕又鬥起來,連忙雙手往前做出停戰動作:「兩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何況你們也算同病相憐,何必自相殘殺拚個你死我活呢?」

士官長骨碌碌雙眼直朝小安瞧來,小安則是將頭上揚側著臉不甘示弱回應,半晌後,小士官長看了看地上又望向小安,一臉商量表情:「算了!真像你之前說的,天時、地利、人和我樣樣缺,既然天時不我予,而人生地不熟無地利及人和之便,就聽你之前所說先謀求人和,好換取地利,假以時日天時必將眷顧,我們還是別鬥了。」原來先前與他一番對峙,便直陳他在連上處處碰壁之主因,沒想到他聽了進去,看來這幾日在連長建議下深思熟慮。

見他態度軟化,小安也釋出善意:「好吧!我做人基本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況本就無意與你相鬥,是你非先挑起處處找碴,既然『士官長』(這些日子被找碴便按『制度』稱他為上士班長眨低他)願意休戰,我也…」小士官長展開難得一見的笑容:「人家說不打不相識,兄弟,今天算你誤打誤撞救哥一回,日後有什麼的,哥會『罩』你的。」小安笑笑:「彼此、彼此!只不過…我好像大你幾個月哦!再說,你能『罩』我的就是晚點名後,其實我上兵快『破百』,比我老那兩個一個躲在保修班,也沒體力來理我;另一位則是待退中不掛值星,我『破冬』時還拿我沒輒,目前這些班長都是我手底下升上來的,菜鳥時還受我照顧過,大概還用不著你。至於軍官那兒…連通排這老油條都對我莫可奈何睜一眼閉一眼的,我看,只要你別找麻煩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ㄚ樹見兩人握手言和直低著身軀當和事佬:「連長說『家和萬興』,既然這樣你們化敵為友(堆起滿臉笑容)…那就是連上的福氣。」小士官長聽完,便說沒事的話他還要回去再補眠一下,就走了進去。

【事件:年假風波】

日子很快就是過農曆年,整個部隊莫不翹首期盼營長自師部回來,終於帶來好消息:「年假原本五天,師長體恤官兵們之前師對抗的辛勞,特意將那三天榮譽假合併放,各位,你們可以足足放上八天假,大家都得感謝師長的德政,來,一起說『謝謝師長、師長萬歲』!」這演的是哪齣啊?師長又不在場,是喊給『抓耙仔』幫他講好話的嗎?如果沒人回報師長,不變成『喊爽』的?師長若聽了不以為然,這不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結果可是得不償失!只見底下有人悄悄說:「什麼德政?本來就是欠咱們的,搞不好也是為他自己著想才放那麼多天,這新營長也沒參加師對抗,光會拍馬屁!呿!」也有人覺得反正要放大家一起放,當兵沒這麼爽過,還可以向別師的同梯炫耀,隨他怎麼拍馬屁都行,於是一群人假意附和跟著喊起『師長萬歲!萬歲!』,這虛情假意的自然喊得七零八落的,營長好像挺滿意的:「再大聲點!整齊點!」要演就一起演唄!

各營依照慣例分兩梯輪放,小安這回『當仁不讓』將自個兒排第一批,放假當晚連長和ㄚ樹來文書房,見了留守名冊好奇問:「咦?你不是一向休第二批嗎?怎麼…這回不陪連長留守了?」小安一臉神祕:「我有重要任務必須先放。」兩人更是不解直問,小安只好說:「師對抗時老弟剛下撥師部,前後站了一個月的衛哨沒放假,師長允諾他們留守人員事後可與我們一樣放榮譽假,他久未回家想放第一批,人生地不熟的,我這做大哥的總得帶他回去不是嗎?這樣父母也放心多了。」他二人聽了連點頭,連長說:「你說的有道理,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准了,只不過…唉!沒你陪我留守,心裡總是放心不下,小安直安慰他:「連長,下次…下次連假一定陪你留守。」他一怔:「還有下次?等下次基地你早已退伍了耶!」小安笑回:「連長莫非忘了還有清明連假?」他摸摸頭笑說:「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放假的事…還是參一最清楚。」說完又一如往常大步豪邁走出文書房,交代趕緊寫完假單,他便走去連集合場做離營教育。

沒多久,值星班長ㄚ樹神色緊張趕來文書房:「學長,『大扣ㄟ班長』聽說你弟要放第一批,又聽連長說可和大家放一樣多天,當場質疑連長是被你拐騙,這回在連集合場上正鼓動一些老鳥抗議,連長有些招架不住了。」小安臉色一凜:「他分明衝我而來,連長沒幫我轉告師部規定嗎?」ㄚ樹直搖頭:「說了也沒用,『大扣ㄟ』說這是你捏造的,還說你這是為自肥自家老弟編來欺瞞連長的,一直要向連長討公道,還說要連長懲罰你、扣你假。」小安聽完自然憤怒由生,冷回:「他敢?就憑他?」

兩人話剛說完,連長滿臉通紅匆忙走來:「參一老大,『大扣ㄟ』一直針對你老弟放八天假很不爽,還非得我追究你責任不可,你倒是說說,被他這老鳥班長一鼓譟,外頭鬧哄哄直抗議他剛下部隊不但跟著放八天,竟還優先放第一批,這可怎麼收拾才好?還是…你叫你老弟先別放,第二批時你們倆和我一起放,他們放完大概也不會計較這些了。」小安正要說話,『大扣ㄟ』怒氣沖沖跑進來大喊:「連長,你別被參一妖言惑眾騙了,他分明自肥嘛!不管如何我就是不服!」連長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瞧了過來,小安怒目向『大扣ㄟ』大喊:「退出文書房!連長和參一在談排休假留守,你有何資格插嘴?誰叫你未經允許直衝文書房重地?你這是要干預參一業務嗎?你以為自己是老班長,階級就大到比上尉連長大嗎?什麼時候給你權利插手休假權的?敢的話上報師部叫你關到退伍才出來!」

【事件:連長老哥】

『大扣ㄟ』被小安這一吼嚇住了嘴,身體退到『戶定』(門檻)外不敢入內,連長被小安提醒自個兒可是『上尉連長』,頓時抬頭挺胸起來對他兇道:「就是說嘛!我上尉連長在此和參一談論休假權利,你一個下士衝進來大聲嚷嚷什麼?沒規沒矩的!」『大扣ㄟ』聽完收斂起來,一臉不甘願小聲抱怨:「可是…連長,他身為參一竟然不避嫌,把自己剛下部隊的老弟排第一批休假,我們這些下士和老鳥都不服,請連長秉公處理。」連長將求救目光投射過來,小安坐在文書箱上,轉過身來翹起二郎腿,狠狠瞪向『大扣ㄟ』緩緩說:「連長不是在集合場上都說明白了,你怎麼不信?還是你自己才公私不分衝我對摃來著?告訴你,從師部領他回來前,他還在站衛兵呢!參一科名冊上還註明他是何時到師部的,那三天榮譽假是聽他說完向參一科人事官證實過,這一切都查證過了才告訴連長可放八天。還有,前兩天年假電話紀綠下來,當天下午又來一個師對抗留守人員的榮譽假規定,這白紙黑字的電話紀綠還在營部戰情室呢!是說…你這小小的下士班長無權一覽罷了,那可是師部要安軍心另下的紀錄,難道連師長的祕令你也要懷疑?不信的話,請連長去找人事官求證。」

『大扣ㄟ』一副不甘願囁嚅地說:「就算他依規定可放八天,可是他一個菜鳥剛下部隊的沒站多久衛哨,憑什麼排第一批?你就算沒自肥,難道不是徇私嗎?」連長和ㄚ樹又朝小安望來,小安此時氣定神閒將雙手環扣右膝:「是誰說他是剛下部隊的菜鳥來著?他起碼是去年八月十六日入伍的么六梯,在空特部受訓待過兩個多月,這天天跳傘操腳筋都受傷可比跳砲操來得痛苦,你這幹訓班算輕鬆的!更何況他一月已升一兵,哪來的剛下部隊菜鳥?要說站衛哨,這師對抗前後也站了足足一個月,都在師部銜接完好久,來連上也好幾個禮拜了,你哪隻眼見他沒站過衛哨啊?倒是你這老班長,連長體恤你待退,『破百』也依你要求免了值星,又早早免了站安官,此刻的你憑什麼前來說三道四的?又憑什麼身份對連長安排休假留守下指導棋的?這可是犯上侵權的大罪!想關到退伍我可樂意幫你寫禁閉單哦!再說(彈彈手指冷笑)…就算你再怎麼攔,我今天非要帶他放假回去,你又奈我何?非得我搬出參一科再下一次電話紀錄嗎?你這樣故意刁難分明多此一舉!」

『大扣ㄟ』:「你…連長,你看他…你評評理嘛!」連長聽完小安這番話如重振信心,對『大扣ㄟ』手一指:「出去,都說了那麼明白了,你還要找人家麻煩,再說,我是上尉連長耶,你剛剛在連集合場上鼓譟一群老鳥,分明以下犯上不給我面子,現在解釋完一切休假依規定走又沒錯,都要放假了,你再亂試試看!讓大家延誤了放假,你擔得起?人家會挺你還是挺他參一?」『大扣ㄟ』只好摸摸鼻子走出去。小安一臉輕鬆瞧向連長:「老大,需要我這營、連參一陪同去鎮壓嗎?上回我可是幫人事官去鎮壓過一連,把也們刁得灰頭土臉,相信我,手段一定比我退伍的連參一師父還狠,讓連長更加威風!」他一聽直搖手,一臉自信:「放心!這小事我上尉連長即可搞定。」小安瞧他笑了一下:「當真不用?」他連說:「唉喲!誰叫我是你老大呢!小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自拍胸膛),你老弟的事當然也就是我的事了,既然你把話都說白了還叫我一聲老大,這做兄弟的自然得肝膽相照不是嗎?就讓我這當上尉連長的大哥好好展一下威風嘛!」說完拍拍小安肩膀走出文書房。

一旁協助核對名冊小中露出燦笑:「參一,你這招好高明,隨口認了一個老大,還讓人家上尉連長乖乖、自動幫你出頭,高啊!」見他右手直比大姆指,小安作勢要搥他肩膀:「連長本來就是各參文書老大,我又沒叫錯,只不過一直沒叫過,要不,你也學學叫他一聲老大,讓他好好罩你。」他直搖手笑說:「不用了,我比他大快一歲,這聲我可叫不來更叫不出口。」小安連說:「你以為現在的我需要特意巴結他叫聲老大嗎?其實,平日和連長相處也都像他剛說的肝膽相照,不然就算慎重叫一聲,人家也以為隨口說說沒當回事不是嗎?」說完拿了假單與他往連集合場,ㄚ樹走進來:「學長,連長在等假單呢!(悄聲)剛剛還大發雷霆把一群鬧事的老兵飇了一頓,沒見過他這般威風、英明神武的。」走出寢室交假單入列前,只見『大扣ㄟ』蹲著直瞧地上一副苦瓜臉,看來是被小安的『大哥』『洗臉』了好一陣子。

年假就這樣順順當當拿了假單和行李,帶著老弟出營區教他怎麼坐公車到楠梓火車站,再帶路領他走地下道到公車站牌,和他一起搭往家鄉台南興南客運直達車,小安兄弟二人也安安心心回去過年。

【事件:久別重逢】

不過這年假當中還發生一段小插曲,同中心的『水牛』從澎湖放年假回來,特意邀小安到時下很『興』的茶坊(純的)泡茶聊天,兩人點了一壺茶和些許瓜果,聊起各自的部隊生活甚是愜意。突然,『水牛』一臉得意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條:「你看,還是抽中外島好,年假足足有七天整呢!而且,我們升下士後就可半年回一次,不像抽中『金馬獎』的同學要一年,這當不到兩年兵再扣掉中心一個月,頂多回來一、兩次,搞不好第二次排到剛好要退伍了。(晃晃手中假單)唉喲,別羨慕囉!我看你們本島頂多才五天,我都打聽過了,怎樣?有沒有後悔當初媽祖沒保佑你抽中和我一樣的韱?」

小安滿臉好奇,接過他手中假單:「原來外島假單長這樣啊!算是長見識了。」『水牛』一臉不屑:「你怎麼不敢拿出假單來比看看?」小安故做神祕慢慢拿出來交他:「喏!我的假單。」他又是不屑:「才五天有什麼好裝神祕的?再裝也不會變成七天的。」瞧完假單大驚:「你怎麼變的?變魔術嗎?(瞪大雙眼再仔細瞧)還真的比我多,八天耶!怎麼可能!哦,我知道了,一定你自己當文書自肥放八天,這本島放假怎麼可能超過七天呢?你這麼放『黑假』是要關禁閉的!」小安收回假單,將師對抗榮譽假來由說了出來,他這才信了:「原來…還以為你有什麼通天本領!」見他輸得不服氣,只好將下基地『破冬』剛接營參一,便把動員業務帶『回家』趕工一事說給他聽,他直搖頭:「唉!沒想到你在中心被『釘』得那麼慘,下部隊卻愈過愈爽,如果和你同部隊被你罩不知有多好!」接著把他在澎湖的一番苦難說予小安聽。

原來『水牛』抽中澎湖後,一直在壽山等待船舶,剛好前一批剛走,下一航次還得等上一週,於是依照規定,每天下午三點時間一到回去報到,他白天換上便服去逛街看電影,抽煙還沒人管呢!就這樣爽放一個星期的散步假才坐上船。到了澎防部,想說有什麼涼缺單位來要兵,他都興致勃勃試上一回,像他說的『瞎貓總會碰上死耗子』吧!哪知天不從人願,還要被下放到小離島,他死活不願的,師部只好把他留在幹訓班受訓。這才是他苦難的開始呢!在幹訓班可不比中心好過、好拗,當然是日也操、夜也操『硬斗』得很,晚上還得站安官!

有一天,幹訓班大隊長(連長)因參一科轉達師長對幾個幹訓班學員表現不滿意,其中一個便是『水牛』,見他內務整理得不好,把棉被什麼的都踢了下來,臉盆內的東西又踢到床舖下,大吼:「乂你乂的乂咧,限你十分鐘後全部就定位整理好,等一下來檢查如沒過就禁你假,還把你踢到最偏遠的小島去!」說到不堪往事,他邊苦笑邊流下無奈眼淚:「你知道嗎?我爬到床下去用匍匐前進姿勢邊撿牙刷那些小東西,眼淚還像現在一樣直流,就趴在地上痛哭起來;連長不知道過幾分鐘回來,看到我竟然撿東西撿到在床下睡著(說著說著狂笑起來不由自主又淚下流來),他氣急敗壞踹了我屁股好幾腳,說沒見過這麼爛的兵耶(右手指著自己臉)!你說,好笑不好笑!」

小安不知怎麼安慰他,只能當個忠實的聽眾聽完故事,他接著說用『一皮天下無難事』的人生哲學,熬完之後艱辛的日子『打死不退』,說完哈哈大笑:「總算讓老子死皮賴臉拿到結訓證書,心想一個菜鳥下部隊,等升下士後就是連上幹部,苦日子很快就過的。」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接著無奈笑著說:「本來想留在旅部的,哪知道過沒兩天被旅長嫌我太散漫,就從馬公踢到了營部望安,當了幾個星期的參三,想說『無蝦魚也好』,沒想到又被營長從望安踢到連部,一路踢到排部小島,唉!……更慘的是營長還一直嫌我爛不肯升下士,一直等到半年晉升最後緩衝期限過後才讓我升下士。你說,這人的命運怎就這麼坎坷?後來,久了我才習慣、釋然,反正像一位老兵學長講的,時間一到拍拍屁股走人,什麼人也不是。」聽完他說這麼悲慘的親身遭遇,小安自己的風光時刻若說出,倒像在嘲笑這老同學的處境淒涼似的,於是不管他怎麼問,始終回以『沒什麼,普普而已』打發他的好奇心,省得他更難過自怨自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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