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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敢做不敢當的事4(下)

 

 

通排餐盤上的雞腿變雞翅之謎(下)…剛校稿完

 

其實事件並還沒落幕,只能算是引爆點。隔天,正當連上用午餐之際,值星的通排甫向長官桌敬禮並喊完『開動!』,轉身坐回他的位子一瞧怔了一下,左右張望後隨即藉故走向長官桌…這裡特別說明一下:軍官應該坐長官桌沒錯,但38期的預官少尉排長一向與阿兵哥同桌以表親民,那位較菜下部隊沒幾個月的39期預官排長,也覺得區區少尉坐長官桌非常拘謹,於是中尉通排初來乍到坐沒幾回,為了跟通信排打成一片,先是坐在無線班被認可後(其實個個心中自有盤算虛與委蛇罷了),才轉往有線班的餐桌一同用餐。

 

到底發生何事讓他藉著無關緊要的報告非得走向前呢?伴隨底下某個角落的竊笑,他忍不住唸了一句:「我的餐盤怎麼沒有雞腿?」本來連長聽完這句很大方的要把自己的讓他卻被婉拒,長官桌個個也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用餐完打飯班被通排集合訓話:「是誰負責打我的飯菜?餐盤上為何不是雞腿而是雞翅?」當日有少量的雞腿是軍官才可享用,難道有人大膽到偷通排的雞腿?他左右張望一回卻沒發現有阿兵哥桌上是雞腿而非雞翅,畢竟部隊並不常吃這道菜,只好將嫌疑轉往打飯班的菜鳥,尤其是剛下部隊那梯就成了首要的嫌疑人,應該都有教規矩才對啊!到底是誰這麼不長眼?

 

很離奇的是菜鳥沒人承認,也都說牢記打飯菜優先規矩,再清查負責通信排的餐桌人員(無線班的菜鳥),也確認過排長餐盤上的是雞腿不是雞翅才離開,而我這個連參一兼打飯班班長也掛保證,打完飯菜至少走過兩趟親眼檢查過兩回,這下矇了!再問當班內衛兵也沒發現有閒雜人等混到連集合場,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偏偏通排的餐盤被掉包,另兩位排長及保修士官長的沒事?

 

排長斥回打飯班後要我下次眼睛盯緊點,我雖點頭應允卻心知肚明這事絕不會再發生,耍計謀的人不會重覆相同伎倆兩次以免露出破綻。後來我查出些端伲,就是用餐前剛好是內衛兵交接時,這時他會短暫進入寢室與下一班交接,安全士官必須確認衛哨交接過程無暇往外瞧,反正此時連集合有打飯班忙著幫忙看顧,可能打飯班的菜鳥個個忙完準備撤離,趕著把打完的餐桶搬回廚房清洗,而我正忙於一一檢視長官桌時被人乘隙偷天換日了。更正確來說,我檢查完走向連長室回報準備用餐,就是那人動手的最佳時機。

 

另一個疑點足可證實心底推論,檢視長官桌時瞥見一個人影自後方走向營部,因這人是營傳令第一時間倒沒讓我覺得是小偷,不過這個時間點他人沒在營部軍官餐廳裡張羅,卻像是有啥問題走向廚房再折返?我只好私下問他了。營傳令班的假單很早就不歸連長批了,當然不屬於我管也好長一段時間了,他們更加不把區區連參一看在眼裡,這問話前還得有技巧攀親帶故扯一堆才能進入主題:「學長,早上我好像看你匆匆忙忙從廚房走回來,到底發生啥事啊?」,這營傳令是個矮胖的中鳥,個性其實很溫馴,接營傳令是我剛下部隊一陣子才接,那時在有線班也被欺負了一陣子,算好運脫離老兵的魔掌吧!

 

他起初覺得我這個連參一問話的口吻很奇怪,像是在問犯人似的,後來據實相告後他才說出事情經過:「今天廚房說炸雞腿怕不熟,較耗時間所以出菜較慢,後來不知怎麼的說量不太夠,又把營部的數量算錯了,我打完發現少一隻,再去廚房想要截住各連的來充數,沒想到各連的都已被搬走,伙房叫我自己想辦法,我正煩惱不知怎麼向營普ㄟ回報,經過連上剛好某某(那位老兵)向我招手指著有線班桌上有個餐盤多出一隻雞腿,用手示意要我拎回去交差。就這麼回事,偷雞腿這事和我沒關係吧!」真是高招啊!跟他回說不會說出去,就當做本來量就不夠才發生的,而且以營部長官為第一優先考量嘛。

 

可是…通排沒了雞腿,那他餐盤上的雞翅怎麼來的?後來回想到一件事便明白更高招的來了,當通排檢視通信排餐桌看誰的盤子雞骨頭和別人不一樣時(他自述抓嫌犯過程),問了那位老兵一句:「咦?某某,你的餐盤怎麼沒打到雞翅?」那名老兵笑笑回:「我不喜歡吃,所以讓給別人吃了。」『別人』指的就是那位中鳥,他只低頭『嗯嗯』兩聲表示確有此事,排長也沒仔細確認他的菜渣殘餚。

 

所以,老兵為了整中尉通排不惜犧牲自己的雞翅?喔!這樣想就有點淺了,其實真相是:那名老兵是幹走營部的一隻雞腿後(直接嗑掉拿去廚房丟廚餘桶毀滅證據),再『指點』不知情的營傳令來『光明正大』幹走連上的雞腿,反正營部若有缺啥,營部連第一個倒楣也不敢說啥,就算知道是營傳令來拿走的又如何?實際上數量也沒少讓人抗議啊!營傳令為少掉一隻雞腿心急如焚,光看見某個餐盤擺一隻雞翅外加一隻雞腿,擺明是某位老鳥阿兵哥在耍特權,不拿白不拿料想沒人敢對營部有意見,忙著回去交差自然沒必要細分別的餐盤是否有異樣。其實老兵對通排說的話前一半是對的,掩飾後一半的謊話,他是不喜歡吃雞翅所以讓給別人吃沒錯,但他實際上吃的是雞腿,只不過把雞翅『讓給』了排長去吃,完美的移花接木並整了排長,還沒人發現真相。

 

不久老兵退伍也過了一段時間,某次通排私下找我:「那次的雞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誰幹走的?」初時愣了一下,後來想想可能他和有線班混熟了些,有人就私底下透露些訊息給他知道(不確定所以不敢說誰是最大嫌疑人),但他直覺認為我這個參一人脈廣、消息暢通,加上個性精明是被長官和老鳥們認證過的,尤其菜鳥初接參一鬥贏過我那中鳥參一學長,這事絕瞞不過我雙眼,而通排也認為我應當知道大部份的實情。

 

「咳咳!排ㄟ,你當時不是說『打錯就打錯沒關係!打飯班下次注意點,別讓我有大小眼看不起我的現象。』嗎?何況,就算是你們班兵要整你,怎麼會白痴到來告訴我呢?你說,是不是?」我是沒承認自己由蛛絲馬跡推測出事情始末啦!不過那幾名老兵是回憶錄所述ㄚ誌一伙人,那名中鳥正是後來與我相鬥好幾回的『抓耙仔』ㄚ煜,我一個剛升一兵三個月左右的連參一還稚嫩得很,妄想與他們合謀出的計謀相拚搏?也得連上長官一致信任並挺我才行啊!那時連長一副老兵快退伍別惹事的息事寧人作風,我哪敢為剛下部隊沒多久的中尉通排發聲?何況令我擔憂的事後來也應驗了,下基地時通排與有線班打成一片和樂融融,反倒開始瞧我這連參一不順眼,好在當時有先見之明沒傻傻對他掏心掏肺,下基地不久也身兼營、連參一,他是沒法搞我的。

 

至於伙房的說詞,我想應該是懾於那幾位待退老兵的淫威才配合說謊的(我有線人在伙房也親自去探了口風),看過在下個人回憶錄的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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