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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役時難忘的人與事…傳奇人物傳令【五年ㄟ】

 

連上05梯一般兵約於795月初到部,接裝備、業務士的挑好後,唯獨剩一位看來傻憨傻憨的菜鳥,大概是只有國中學歷不適合當二級業務士,一時之間倒也無法讓他進很缺人的有線班或無線班,本來編入彈藥補給班,他向一些中鳥打聽工作內容後大喊:「阿娘喂啊!介甘苦哦?」唉!被唬得一愣愣的,其實平日還真沒啥事咧!

 

不知怎地打聽到64梯伙房兵即將於6月中旬退伍,連長要營參一學長到師部洽公時告訴參一科『本連需求兩員伙房食勤專長兵』,因為伙房班長63梯食勤士也要退伍了,他可是本營大廚呢!此時這菜鳥便在連集合時自告奮勇說當兵前是某大飯店主廚的徒弟,已在那家媲美台北國賓大飯店的餐廳待了快五年,還臭屁說了哪些飯店名菜是他拿手絕活,而且深得他師父主廚的真傳,若讓他進廚房掌廚必讓全營享受到大飯店般的美味菜餚云云…

 

大伙兒聽得是半信半疑,這樣的專長兵竟會被軍團及師部給漏了?菜鳥急解釋是他忘了在簡歷註明才被忽略,連長驚訝直驚呼簡直是給我們『撈到了』,就讓伙房老兵帶他去廚房見習一下,菜鳥還一付有模有樣表示要依大飯店的標準程序在伙房料理食物才行,還希望連長讓他這個從大飯店出身有經驗的來指揮!連長似覺有趣:「哦~好吧!反正63梯伙房班長待退,就清閒一下,趁此把未休的假休完順便交棒。」嘖嘖!這菜鳥好大的架子和自信啊!連64梯伙房老兵也要走他後頭聽他這個『新任伙房班長』指揮咧!

 

其實連上很多人都抱著看笑話及瞧好戲的心態期待好戲上場,63梯伙房班長生性樸直,但64梯伙房老兵可不是那麼好『喬測』呢!伙房這兩天必定有好戲可看。

 

隔天早餐揭開了序幕,連上眾位看著餐桌上的饅頭竊竊私語,長官桌的副連長和輔導長交頭接耳似表示靜候連長坐定再說,一場鬧劇竟悄悄醞釀…連頭老大坐定,值星排長上前敬禮等連長點頭回禮後喊『開動』,哈哈!連長表情開始怪異起來:「那個…值星班長,叫人把伙房全叫來。」

 

伙房剛被叫回連集合場(本連在集合場用餐)甫站定,連長問:「這饅頭怎麼和平常的不一樣?這麼小顆才吃兩三口就沒了,怎麼吃得飽?是誰做的饅頭?」64梯伙房老兵發難了,似乎被菜鳥指揮忍氣吞聲多時,把壓下的怒氣一股腦兒發洩出來:「報告連長,就旁邊這位新任的伙房『班ㄟ』指揮做出來的。」連長一臉驚訝笑問:「蛤?怎麼…你們大飯店給客人的饅頭都這麼小粒啊?可是…這是部隊耶!阿兵哥早餐沒吃飽如何執行任務?哪有力氣出公差搬重物?一個人不就得吃個三、四粒才夠勉強撐到中午?」

 

這時菜鳥見沒人挺他,一臉莫宰羊的焦急表情慌忙解釋:「報告連長,我做的饅頭雖然小小一顆,但是絕對是一粒就可以讓肚子很飽。」連長問底下阿兵哥:「會覺得飽的舉手!」沒半個呢!這下糗了,長官桌的軍官也搖頭說吃不飽,連長要菜鳥明天改回原來的白白胖胖又鬆又軟的大饅頭,而不是今早這種乾癟難咬又黃黃小饅頭(麵粉似未熟很難消化)。不久營部那位新少校營長也差傳令來問怎麼回事,連長要他回說是新伙房一時搞錯了製程被營長輕斥,看來再不改回來,明天營部那裡過不了關可就有排頭吃了。

 

第二天一早,事情又來了,還挺大條又令人意外的蹦出更驚人內幕。饅頭還是和前一天一樣,伙房老兵也堅稱過程完全照菜鳥指揮下去做,菜鳥一臉鬱卒任由連長斥責,這時新營長也走到連上來,聽完原由指示連長:「把這個亂七八糟、自稱待大飯店做饅頭五年…騙吃騙喝的傢伙換下來,另外再找其他人去伙房學,用最快速度把飯菜和饅頭給我恢復過來,不然我要瘋了,這樣怎麼吃飯啊?」

 

64梯伙房老兵更加料說平日中、晚餐,這菜鳥只是站一旁指揮他和另一位伙房做這、做那的,不但自己從未親自下廚還說連長把伙房大權交他全權處理,口氣和態度儼然就當自己是伙房的下士班長。而且連豆漿也不會磨(有機器),更扯的是只顧他的饅頭,不讓人靠近還說是學藝五年得的真傳不外露他人,結果只專做一項還是最難以下嚥的。大伙兒聽完不可思議直笑翻了,而菜鳥還振振有辭辯說他的饅頭是大飯店主廚認可的,又強調他做了五年的饅頭的功力是其他人比不上的、大家不能因吃不慣大飯店的饅頭而『牽拖』他的手藝不精。唉!愈說愈讓人聽不下去,長官沒一個想繼續理他,連長叫部隊吃完自行離開,各自照表操課幹活去。

 

自此菜鳥被拉下只能當助手洗菜、切菜,每每由伙房回連上向弟兄抱怨此事受委屈,沒人願意搭理他,笑笑各找理由閃掉讓耳根清靜,文書房逃不掉捏!偶還得三不五時『嗯…嗯…好…喔…』虛應了事。唉!連我不會做饅頭的都知道饅頭要『發』過才會鬆軟好吃,你在大飯店待五年沒學到這基本功?他愈是強調自己被冤枉及自己是做了五年的饅頭,愈沒人想理他,後來乾脆給他取了一個挺特別的綽號『五年ㄟ』,也算是取笑那個荒唐事件吧!說真的,後來小姜去接營傳令,新連長厭倦古靈精怪型的人在他身旁,見他有點『天天的』怪可愛滴,竟讓他接連長傳令!

 

只是與『五年ㄟ』同在文書房也八、九個月,寫回憶錄時一直想不起他的姓名,而且名單也沒見他姓名,最近突然想起這號人物依舊想不出來,唉!這綽號倒一直沒忘,哈哈!他若知道鐵定埋怨偶好久哩!文太長,下回提筆再寫他接傳令,以及之後發生一件令人好氣又好笑的荒唐事。炊(吹)五冬饅頭ㄟ連傳令『五年ㄟ』…當那五年大飯店學徒就只學會一樣炊饅頭?到部隊就只會用『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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