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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級生的童年記趣【颱風天捉魚記】

 

颱風這名詞,是小二暑假左右,一個叫『愛麗絲』颱風從台灣西南部進入,橫掃整個西南沿海而印象深刻。看電視新聞畫面,高雄好幾根高壓電線杆被吹倒,歪七扭八橫在馬路上造成車輛險象環生,首次見識到它嚇人的威力。

 

台南也沒好到哪裡去,住的地方臨海沒幾公里,適逢漲潮讓海水倒灌進來,聽說前面那條溪裡還有一條海豚被沖進來,不過早被人載往海邊無緣見到就是啦。

 

走到馬路上,水淹得比馬路還高,附近一處加油站預定地雖填了土,但早期(很古早就是啦)是村民取水的公用水池,此時因較低窪而聚積一大池水,有人驚呼起來,裡頭竟有好幾十條吳郭魚及虱目魚在快速游動,連柏油路上都有!

 

原來是連日下大雨造成附近魚塭的水溢出來,虱目魚都游了出來,有魚塭主人趕來要阻止人動手抓,卻被嗆:「你家魚離這裡有兩公里遠,而且那麼多魚塭,憑什麼認定是你家的?」有人老早回去拿了魚網來撒或畚箕來撈,奈何淹水區域太廣且與他處相通,只有撒網者有所斬獲,後來把整個機車後座的箱子(看來是平日有在釣魚的)裝滿才收手。

 

老爸見一條虱目魚快速從腳邊游過去,蹲下去一抓卻給滑掉,便叫我們兄弟回去拿畚箕來幫忙,我倒很冷靜告訴他帶畚箕來的一樣望水興嘆,唯有帶魚網來才有希望,我家又沒魚網的,用畚箕忙半天也是徒勞無功,何況兩個小孩若因追魚跑進分不清界線的溪裡,豈不更危險?

 

老爸便轉頭向那人商借,他又以吃飯的傢伙沒在借人的回絕:「又不是傻子!讓你來和我搶生意?」儘管老爸回說只是要抓個幾尾回去加菜,給幾個小孩補個高蛋白質的營養仍被一口回絕。後來想了一下對我們說:「算了!安全最重要,而且過幾日,這些人抓太多了也銷不出去,魚放太久也不新鮮沒人買,到時必定降價求售,你們就有便宜的虱目魚可吃了。」

 

果然,隔日老爸便買回好廿幾斤虱目魚,聽老媽說平日虱目魚最便宜一斤八十元,有時更貴到一百二,這會兒可是一桶五斤才一百,賺到呢!後來老爸又去買了七斤一百的,老媽只好忙著殺魚、煮魚、煎魚,怕吃不完放著不新鮮(當年很少有人有錢買冰箱),於是叫我們幫忙『哺魚脯』。

 

感謝上蒼,讓當時的颱風轉向造成海水倒灌,我們這些貧窮人家(老爸是么兒,名下只有一些偏僻無價值的土地,土質不好難耕種什麼作物出來。年輕時做生意又被朋友拿了公款潛逃,還揹負一堆貨款未清。)才有這麼多到吃不完的便宜虱目魚可吃(還是規規矩矩用錢買的)。

 

雖然這樣說對無奈的魚塭業者來說是血本無歸,可是他們平日也賺過了才是,這天災也不是針對他們而來,人生嘛!大概是老天要他們嘗一下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煩惱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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