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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級生的童年記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前篇】

 

繼上回颱風的威力影響,公所大門前馬路種的一整排大王椰子樹也倒了泰半,一時沒處放,於是用車子先載到上回釣大肚魚的池子,聽說是糖廠的低漥地形成的,後頭還有水道相連至水圳呢!

 

平日無聊便等附近一些大哥哥、大姐姐們上完暑期輔導回來,下午一群人不約而同去裡頭『划龍舟』。原來那些一株株斷成半截左右的大王椰子漂浮在水池上,這就成了一群孩子們午後的水上樂園,先佔先搶為贏嘍!

 

有時一艘『船』可坐兩、三人一起同樂,較小的或剖半的因浮力關係便只能變『獨木舟』,這天我便搶了一艘『獨木舟』讓其他人欣羨著,一面划一面想像自己徜徉在寬闊的湖上,愜意地享受陽光照拂及輕風吹過臉龐(是有陽光也有微風沒錯!)。

 

突然發現腳踢到東西,撈起來一看是長條形竹簍還綁了條繩子在較粗的水草上,正狐疑是捕什麼來著,才發現裡頭有一條像蛇的東西嚇了一跳,堂哥阿邦大喊:「唷!那是蛇跑進去人家捕鱔魚的竹簍啦!快丟掉!」嚇都嚇死了,趕緊把他放回原處。

 

堂哥馬上過來拿走還說:「這是你自己丟掉不要的喔!」見他一臉奸笑才知中他計,原來裡頭是真的鱔魚,氣得說自己先發現並拿在手上的向他要回來,沒想到他賴皮不還,便警告要讓伯母知道他使奸計行騙堂弟,他才用求情口吻說:「我爸肺不好躺床上很久了,聽說鱔魚燉中藥可以滋潤他的肺,這次就先讓給我,下次就不跟你搶了。」想說伯父確實因肺病(好像是肺結核)一直關在屋子養病幾年有了,看他孝心又希望伯父早些好起來便不與他計較,雖然伯父脾氣差(病人嘛!)待我又不好,仍然希望他喝了,這病可以趕快好起來便應允了。

 

隔天很早便在水池等眾人前來(大人禁止單獨入池遊玩),當然是搶頭香佔了自己最愛的,而且時不時注意那竹簍有無動靜。為怕被堂哥捷足先登便把它綁得更隱密些,其實若還捉得到鱔魚,他向我低聲來討仍會給他給,純粹是一種樂趣罷了(我家也沒人愛吃那東西)。

 

由於離得不遠,突然覺得水面上有水波,必是水底下有啥動靜,便趕緊划『船』過去瞧究竟!哇!右腳大姆指不知何故痛到發麻,以為踢到被人丟水底的鐵絲之類,趕緊抬起來看是怎麼回事?不得了!大姆指上下竟然各有兩個大咬痕,還流著血呢!

幾個大哥哥和同學們趕過來幫我攙扶到岸上前,發現幾公尺處有一條蛇快速游向另一頭,堂哥便叫我同學去通知我老爸:「說是被蛇咬了,不確定是不是水蛇,得趕緊去醫院打血清!」我聽到又痛又嚇到不知會不會死掉?

 

老爸趕來問清楚後,趕緊騎摩托車載到隔壁鎮的外科診所看醫生,由於慌亂中離得有點遠,沒瞧清楚是否是三角頭,雖轉述堂哥說是圓的,醫生聽我當事人描述蛇的外貌無法確定是否為青竹絲之類的毒蛇,於是先觀察我的反應再說。過約十分鐘吧,我卻痛到感到快死掉足有好幾小時之久,右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還麻麻的,醫生由我外觀判斷應該沒中毒現象,於是和老爸商議先打消炎針和一般的解毒劑之類,總共挨了兩針。

 

唉!怎麼這麼倒楣啊!那條蛇足足在我腳上『打』了四『針』!我還得再挨兩針?其中一針還打在傷口附近的皮上,簡直雪上加霜嘛!

 

被載回去彷彿經歷一場生死大戰,也不知是太痛所致還是藥效關係,整個人昏昏沈沈躺到被叫起來吃飯,就在床上吃些稀飯止餓,吃完藥又昏睡到隔天八、九點才被叫起來吃早餐(還是只能吃稀飯…很稀的白糜)。下午又跑了趟診所,又是打針又是換藥,一掀紗布在傷口敷藥時簡直是痛不欲生,所以後來對『自揭瘡疤』這成語感受頗深。

 

連續每隔兩日至診所敷藥及觀察傷口,醫生說我好得差不多,幸好咬我的是水蛇不是青竹絲(見過幾次青竹絲,翠綠得很,太不像了!),老爸也露出笑容鬆了一口氣。

 

其實…還沒好,外表的傷口好了,還有兩道傷口沒好,一是內心陰影,另一個則是不定時的折磨…半夜突然做惡夢就算了,右腳大姆指常因一陣莫名的劇烈抽痛,半夜立馬醒來僵坐床上直喘好久,還有白天不定時的抽痛,甚至右腳大姆指抽筋,不論是坐著上課或走在路上都有可能突發個一回,同學和老師常被這哀叫聲及莫名其妙緊壓右腳前掌的舉動嚇到,那種感覺猶如那天被蛇咬的當下般,只能用『痛徹心扉』來形容,真的是一點都不會太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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